34北珠來歷(第1/2 頁)
元無憂幼年時,被生父養在長安。
六歲之前,她只有生辰宴上能見到母皇,猶記得最後一次母父雙全的誕辰,連素來敵對的東魏都來了人,可東西兩魏連皇帝帶權臣,都是母皇昔日的部下,是與這位女武帝一同起兵、隨北魏嫡公主造自己家反的弟兄們。
那年她搶了高家四哥頸上的北珠,非要讓他和親嫁過來,氣得東魏高家指著她罵小昏君。只因當時他父母雙亡,而其父高澄曾攝政掌權,欲效仿前三國魏曹丕,而這四子少有賢名,若非高澄被刺早亡,他極大可能成為太子。
二叔高洋帶長兄的愛子、四侄兒來露臉,本意為顯伯壎仲篪,骨肉至親,卻不成想被太女瞧上,要將其娶回入贅,或送到華胥做男後,人帶出來卻被扣,差點兒帶不回去,東魏高氏幾欲嘔血。一聽對方不願,引得西魏這邊躍躍欲試,要借為太女搶回夫郎之名收復東魏。
後來這四哥以母親遺物、北海明珠為信物,換走華胥國一顆南朝進貢的南珠,以此定親。
高四哥一己之身平了兩國爭端,畢竟是家國天下縮影成的玩笑,而今魏朝覆滅,元無憂對他是誰、長啥樣都不記得,料想對方也是如此,也不怕被農女弄丟。
不成想這農女竟是個齊國城主,還是那人的妾室夫人。
舊事重提恍若隔世,看來日行一善真有福報。
越看那枚鵝黃的北海明珠,她眼前越模糊。
元無憂眼淚都快下來了,捏起這顆觸手冰涼圓潤的北珠,眼望著面前的壯姐,
“這麼多年,你還未給他嗎?你為何不冒認?”
風擺穗倒實誠:“我給他看過,可他知你在一牆之隔的後梁,他知我不是千尊萬貴的太女,還讓我留好此物,以後還於你手。他在等你,並未娶妻,快拿著北珠去找他吧。”
元無憂一怔,“他沒娶妻?”
當年的頑劣的鬧笑,當真害了人家一生!?
她對他的內疚感陡然而生。
風擺穗見她神情有異,忙道,
“我既然完璧,肯定與他清清白白的。”
七年前的邙山之戰後,她這後梁女奴怕淪為軍妓,趁亂逃跑,卻意外被人牙子捉住,又被武成帝派人買來,贈予又立頭功的他。
跟著總共二十個女子,一同送給蘭陵王,他不能不敬皇叔的賞賜,便只選了眼熟的她為妾。她原以為能超脫苦海,得遇良配,回去後,蘭陵王卻告訴她自己已有婚約,先妣給兒媳的遺物北珠尚在那人手裡,還給她看了一顆、金鈴鐺外頭刻風字的南珠,說是與未婚妻互換的。
當時她羨慕極了,不成想幾年後的邊境衝突,她居然遇見了名義上的夫君的未婚妻,還得到了君姑留給兒媳的北珠。
這樣的利誘擺在眼前,沒人能不動心。可風擺穗更明白人各有命,不是她的,永遠搶不過。
有妖女打著華胥風姓旗號,大行穢亂之道。宦官中侍中此去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若真以為雨歇雲彩散,坐以待斃,才是真的蠢。
當烏雲籠罩天空,太陽也要受其遮蔽。
元無憂連忙回房收拾東西,叫上師父,帶上小石頭走,說出去躲躲。
蒼白朮倒挺支援,還勸她道,“你身背兩柄劍太負重了,為師替你背一柄,哪個輕啊?”
“干將劍輕巧,你來這個。”
蒼師父嗤地一笑,“你還拿為師當個男人麼?我當然背沉的,別囉嗦了,速走。”
元無憂雖然在心裡遲疑了下,為這劍,西北好幾個國家部族打成了熱窯,就這麼交到一個沒認識幾天的男人手裡?可他護送自己多日,若為劍而來,何必散盡家財、典當玉佩治癒她?不早就拿著劍跑了,任她自生自滅?
故而她再沒多想,把赤霄交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