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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湛藍色的眼睛像片遼闊的海洋,袁秋柏看著他那小可憐樣,覺得嘴裡的麵條也不是滋味起來,沉默片刻後,她默默說:「沒事,剪吧……我舅命硬。」
於是李易河如願摸到了袁秋柏柔軟服貼的頭髮,和她的瞳色一樣,天生偏淺,在陽光下顯出一種朦朦朧朧的金色。
在剪頭髮的過程中,袁秋柏一直很信任地閉著眼睛,不曾睜眼目睹這個過程,與其說是相信李易河,倒不如說是袁秋柏早已不在乎外貌這種東西了。
約莫十分鐘過去了,袁秋柏正要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被李易河一把捂住了雙眼,她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樣輕輕掃過李易河掌心,電流一樣的酥麻感直直蔓延到他心裡。
袁秋柏冷靜地問:「怎麼了,是剪完了嗎?」
「完了。」李易河聲音裡說不清是忐忑還是絕望,頓了頓又說:「……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因為他這一番話,袁秋柏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心理準備。
儘管如此,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因為眼前這個陌生的自己沉默住了——鏡子裡的袁秋柏一頭及肩的頭髮已經變成了只到下巴處的妹妹頭,劉海則剪得歪七扭八,像狗啃出來的一樣。
袁秋柏面無表情地抬起頭,頂著狗啃髮型與李易河沉默著對視。
李易河把手裡的「作案工具」往身後藏,故作鎮靜地低頭看向她。
袁秋柏再次看了一眼鏡子裡亂七八糟的髮型以後,平靜地說:「看來我舅舅走得不是很安詳。」
袁秋柏對李易河伸出手,索要剪刀,李易河看明白她的動作以後,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和苦澀,「je suis vraint délé(真的很對不起),能不能不要殺我……?」
袁秋柏有些好笑,再次向李易河伸出手,「我當然不會殺你,讓我自己稍微修一修吧。」
袁秋柏拿到剪刀以後,自己動手把劉海重新剪整齊,因為長度已經不夠了,所以修剪過後她的劉海現在已經短到眉頭以上,搭配上整齊的妹妹頭,看上去更像個小孩子了。
好在頭髮一個月就能長出來,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麼工作,總體上來說,袁秋柏的心情還算平靜。
李易河又在旁邊愣愣地看著她,對袁秋柏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很震驚,他看著她柔和端正的側臉,心裡沒由來地開心,甚至隱隱約約感到歡欣雀躍。
收拾好殘局以後,李易河把餐盤端到廚房。他一向嬌氣到不行,洗碗洗到一半就不幹了,開始從網上訂購洗碗機。
訂完洗碗機他就心安理得地從廚房走出來,坐在沙發上看袁秋柏織圍巾,這條圍巾她住院的時候就在織,到現在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
這是一條淺灰色的圍巾,總共長一米五左右。
眼看袁秋柏快要織完了,李易河又開始作妖,咳嗽兩聲吸引了袁秋柏的視線以後,他用骨節分明的手反覆摸著自己天鵝一樣修長的脖頸,「今年的冬天確實有點冷,感覺我都要凍出頸椎病來了。」
袁秋柏抬眼看了下他挺拔的身姿和結實的肌肉,沒有拆穿,又開始慣著他,「織完了就送給你,好不好?」
「那多不好意思……」李易河裝模做樣地推拒兩下,在袁秋柏反悔之前又忙不迭地答應:「不過要是你送我的,我一定好好珍惜。」
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後就心滿意足地老實下來,李易河喜歡看袁秋柏安靜地織東西時的模樣,也喜歡她低頭時脖頸上的痣和微微透出的青色血管……還有那雙說話時直視著自己的淡琥珀色眼眸。
這一切一切,李易河都太喜歡了,認識了這麼多年,目光相觸時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心臟砰然而跳的感覺,真正動人的是那種陪伴的感覺,無論袁秋柏在幹嘛,他都想和她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