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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鈞和還記得,容家那些敗家玩意兒居高臨下地站在臺階上,叼著煙吞雲吐霧,一臉輕蔑地看他,嘈雜的嘲笑聲鑽入他的耳朵。
「你難道真以為,你就憑你自己,成績好加上交得起學費,就能進這學校?」
「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這種人哪懂我們圈子裡的規則啊。」
「容老爺子也是年紀大了,這種貨色也看的上眼。」
「至此,我摔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跟頭。」容鈞和說得雲淡風輕,「我高估了努力的意義。」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以為只靠努力就能無所不能,這是一種傲慢。
蘇染輕輕咬住下唇,眸中泛起淚光。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回到過去,找到少年時代的容鈞和。
告訴他,之後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
「第二個跟頭,是因為我自視甚高,妄圖以卵擊石,但當時我才十六歲,還是太年輕了。」
十幾歲的容鈞和到底還是鬥不過而立之年的容承松,甚至都未曾被人放在眼裡。
容承松連些手段都懶得用,只是輕描淡寫地吩咐容家子弟,給自己大哥這位不懂事的私生子一點教訓。
少年們的教訓很簡單粗暴,拳腳相加而已,無傷大雅的玩鬧。
他們只不過是應付了事,自然不會下狠手,但卻徹底將從小被捧為『天才少年』的容鈞和的自負,以及所謂的自尊心,擊了個粉碎。
沒人把他當回事兒。
在那些人眼裡,他甚至不配被視為潛在的威脅。
蘇染安慰地伸出手,修長手指搭在容鈞和的手背上,輕輕地點了兩下。
容鈞和反手握住她的手,語調輕柔:「再後來,我遇見了你。」
蘇染以為他說的是相親那日,兩人鬧劇般的會面,倒是笑了起來,問:「我是你摔的第三個跟頭?」
「不是,是你阻止了我去摔第三個跟頭。」容鈞和說。
雨天的小巷,他心灰意冷地蜷坐在牆邊,雨水混著血水順著坡道往下流。
視線有些模糊,眼睛應該是腫了,容鈞和想,喪家之犬大概就是自己這樣吧。
車燈激地他眯起眼,他依稀看著一個少女穿著白色長裙,撐著傘下了車,走進巷子。
應該是路過,但她還是在他身邊駐足,粉色小傘為他驅走不斷落下的雨滴。
她蹲下身問:「需要去醫院嗎?我可以送你。」
容鈞和抬眼看她,努力地想看清楚,但額前滴下的血令他的視線更加模糊,看不太清,但聽聲音,應該不是認識的人他想了想,搖頭拒絕:「不用。」
「識時務者為俊傑,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容鈞和嗤笑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
難道他就要就此作罷?若不是容承松當年做局設計,他和媽媽怎會是現在這樣?
他抬眼,咬緊牙關盯著她看,帶著幾分倔強和不忿,問:「若我偏不呢?」
「那就假裝識時務,裝到你有絕對的實力,不必再裝了為止。」
少女板著臉,言語也並不溫柔,但流露出的善意毋庸置疑。
本就是一把女生用的小傘,傘面下的空間並不大,兩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的氣味。
木質香調,在這漫天的雨水裡,卻是另一番味道,似乎能將他身上及心上的傷口一併醫好。
他抹了一把臉,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少女。
他恍惚有些印象,她是跟自己學校初中部的學生,上個月被一個風雲人物大張旗鼓地表白。
她站在人群中央,舉止優雅言語溫和,拒絕了這場高調的求愛。
既沒有撥了對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