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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雨止客氣笑了笑:「那就打擾了。」
他和吳歷一個出生在蘇州,一個在上海,誰也沒見過幾次雪。要說高爾夫他確實不行,滑冰還能輸給吳歷?
抱著這樣的想法,穿上冰刀鞋,連雨止還信心十足,直到上了冰場,扶著欄杆不敢動,他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
吳歷不行,不代表他行。
就算是兩個人一起顫巍巍站在冰場最外圍,這叫雙輸。他的面子都被丟盡了!
這種後悔的念頭,在看到吳歷穿上冰刀慢悠悠滑進冰場,神色輕鬆時,達到了頂峰。
吳歷噙笑打量他半晌,不說話,也不動,抱著手臂。
連雨止嘴硬:「這裡風景好。」
「是嗎?」吳歷立刻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連導果然對美學有與眾不同的角度。」
連雨止一言不發,彎腰就要把冰刀脫下來跑路。吳歷立刻滑過來,握住他的手臂。
冰場裡溫度很低,吳歷一開口就有白霧湧出來,「你這樣很危險。我牽著你。」
連雨止將信將疑地把手交給他,被他拉著慢慢站起來,往冰場中心慢吞吞滑,時不時因為冰場上別人留下的坑洞膽戰心驚。
吳歷倒退著,看不見後面的路,滑得也很流暢,不時提醒他看前方。
「其實一個人滑最有意思,被牽著控制方向,體驗不到滑冰的樂趣。」吳歷說。
連雨止:「我不需要樂趣。」
一句話把吳歷堵得啞然失笑。
「你怎麼這麼怕。」
連雨止哽了一下,轉移話題進行抹黑攻擊:「平時你就是這麼騙女孩子來滑冰拉小手的吧?」
與其提升自己,不如詆毀吳歷。提升自己不一定會快樂,但詆毀吳歷會。
吳歷噙了笑:「如果面前這個算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認。」
連雨止想說什麼,吳歷卻忽然鬆了手。
雖然腳下沒失平衡,但連雨止還是驟然嚇了一跳,依然向前傾倒,還好吳歷又及時滑過來,拉住慌亂中的連雨止,半抱著他,穩住兩人腳下的冰刀。
驚魂未定之下,連雨止一時間想不起來對吳歷質問發難,頭腦一片空白。
吳歷緊緊抱著他,低溫空氣裡,說話之間,霧氣跟著浮起來,在兩人靠近間隙。吳歷微笑,抱怨似的,
「看來今天我是松不了手了。」
連雨止咬牙:「你再鬆手一次。」
吳歷倒是想,但連雨止抓得太緊,簡直把他當成救生艇上扔下來的纜繩,他只能安慰:「沒事,我喜歡牽著你。」
連雨止小時候第一次學腳踏車,連頌也在後面悄悄放了手,他一下子就摔了下去,傷心瞬間控制不住。
其實沒有摔痛,他傷心的是在他一心一意相信身後的人永遠不會放手的時候,猝不及防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後來他才明白,如果連頌沒有放手,也許他一直也學不會腳踏車。
連雨止心裡做好準備,想要鬆開吳歷的手時,吳歷卻忽然握緊他的手。
連雨止一直把吳歷當成滑冰場自助學習纜繩,此時此刻,有一種纜繩突然成精了死死揪住他的複雜感覺。
他抬起頭,在冰場過於明亮的光線裡,吳歷俊美的臉上微微笑著,視線正一瞬不錯地凝視著他,五官輪廓因笑意柔和下來。
「在我的家教課程中,只有一項我從來沒有及格過。我們站在盒子上,向後倒,七八個同學會在後面接住你。這一課叫做信任。」
連雨止露出同情目光:「這你都及格不了?」
吳歷笑了:「因為我沒法信任他們任何一個。除我以外,所有人都順利過關。」
連雨止本想趁機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