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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是真會開槍的。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再不情願,也得配合。我聽他編了通胡話,讓兩人準我進去探一眼張文笙。
無非就說我跟他是有些舊情,還想話個別。
有一個看著我還說了句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他指著帳內隱約是倒臥在地上的張文笙說道:也是,永別前總得準你倆有個話別吧。
我沒理他。
其實我在進去「話別」之前,專門問過白老闆。我問他:你為何一個人回去大帳?活該撞在我的槍口上。
他以為我是揶揄他,非常的不爽:你不會懂的!我們本來就不該出現在這裡,現在不得已出現了,最好什麼都不留下、什麼都消除乾淨!
我點頭道:懂了。你們都是騙我爸的,所以要回去毀滅實證,假裝自己沒來過。
白老闆氣得橫眉倒豎。看著他的表情,彷彿我冤枉了他們似的,他們天上來人素來如此,就連張文笙都很有這種不講情理的作風。
我沒空與他多話,轉身走進軍帳,去找張文笙。
帳中沒有床。只地上一角鋪著一件大衣,旁邊擱了一盞馬燈。
燈光半死不活,大衣上面隱約側臥一個人,背對著門,也是半死不活,連呼吸的起伏都不明顯。
我的頭隱隱作痛,被土匪打的一悶棍顯然還在發作,這時又加上剛才被沈蔚仁算計昏迷的那一下,簡直渾身都是痠疼的。
可能是太疼了,我的眼淚嘩嘩地淌出來,完全停不住。一時間,直覺我整個人都像漏了的水袋,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又是汗水,哭得滿臉都是水。
躺臥著的人顯是聽見我吸鼻子的動靜,霍然翻了個身,露出髮絲凌亂的一張臉。
確實是張文笙。
他翻身的動作還是很利索,警覺不輸平時。我看見他的雙手間,那副奇特的手銬在燈火映照下閃著一圈銀白色的光。
他都得這麼躺著了,他們竟然還把他給銬著,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我一時忿忿,哭得氣都快要喘不上來,一頭向他撲過去——本來想一把抱住他,結果反被他坐起身來一把抱住。我這時才發現,那副手銬對這人來說,好像根本沒什麼用。
張文笙抱住我,雙臂環在我的肩背上,抱得特別緊,緊到我都叫不出聲。我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不要說話!……你終於來了!
又聽見他說:你肯來找我,我也就放心了……
我聽他這是要死的言語,禁不住哭得更大聲了。因我一直哭個不停,帳外三個人毫不存疑,都沒有進來看。
我哭道:他們到底把你怎麼了?我去給我爸爸認錯,求他放了你吧!
張文笙鬆開手臂,只稍微指了指自己的腿:拉了幾道口子,沒有什麼。我編了個故事,你爸信了,和凌局長一道上小孤山找你去了。
我借著馬燈的光,分明看到他腿上衣褲破損處皮肉紅腫一片。但他不以為意,我也不好撲上去大悲大切,只能問他:笙哥,你編了個什麼故事?
張文笙目光閃爍。他不答我,反問道:你到底偷拿了大帥什麼好東西?我看他都快要氣瘋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定位器:我在我爸書房的抽屜裡,發現好多這個東西。
時間緊急,我也不想瞞他,索性一股腦都倒了:一共十四個,我全都拿了,本想來找你,我的馬走不動了……
張文笙接過我留下的那個定位器,湊近馬燈看了看,道: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在我來的地方,這個東西很難弄得到……很多穿越者,視它比性命還重。
我搖了搖頭。
這麼說吧——你爸攢了十四個定位器,這最起碼,值十四條穿越者的命。他說。
第51章 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