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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傾雖依然非常畏懼她的嚴肅,但同時也對她生出許多傾佩。
聽說她當年懷孕,亦是堅持到進產房前一刻才放下電腦,產後剛出月子,她便馬上回了辦公室。
聽起來殘酷。但大時代背景下,一個女人要走到這個位置,撐起行業天花板,且不走任何捷徑,必然伴有更多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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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到江城不過三小時,下了高鐵與林韜一家匯合後,再驅車往望縣去。
這一次不僅為掃墓,她也是攜了一筆錢,要去銀行辦房產解除抵押的業務。
離高考百日不足,林小瑤卻也跟來了,但因為實在睡眠不足,在後座上睡得天昏地暗。
梁傾與前座的兩人小聲交談。主要還是關於林慕茹病情,兩月前她轉入單人病房,新來的精神科主任是從北城某院特聘來的,在這一行頗具權威,針對林慕茹的病情做了一次會診後調整了藥物,又介入了一些輔助性的疏導手段,頗為見效。
林韜說,他一週前去探望時,林慕茹已能將他認出,還問起林小瑤學業。只不過她仍對這幾年的時間流逝感知混亂,還以為林小瑤尚在初中。
「貝貝,後天我們回江城,你去醫院看看嗎?」林韜問。
梁傾思考了片刻,答:「去吧。」
「你這人也是,何必要孩子再去看,遠遠一眼,多難受。要是姐姐認出她,到時候又要折騰。」餘娟提醒他。
「也是。也是。」
三人一時默不作聲。
江城四月與南城全然不同,連綿的陰雨通常要糾纏上個把月。人身上不清爽,像走在哪裡都披著一身潮濕的被褥。
車出了江城。灰白的雲絆在遠處低低起伏的山間,前一些的地方是四月的田野,過期的灰綠色。
梁傾近鄉情怯,想著心事,手機卻忽地一陣,開啟一看,是周嶺泉的微信。
『在哪裡。』
『在江城。』
『哦,你回去了。』
『怎麼了?』
『沒什麼。』
『你呢?在哪裡。』
『上海。等會飛東京。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起你。』
中文博大精深 —— 想起你和想你,明明一字之差,卻又有謬之千里的感情內涵在其中。當然若是如小學語文老師所諄諄教誨的,加上背景去理解,又可以體會更多。
譬如在身體寂寞的夜晚的『想』,與頻繁飛行之間的『想起』,它們一定是不同的。
起碼梁傾這樣認為。因而望著手機,無意識地鬆弛了表情。
「讓我康康,是誰讓你這麼開心。」
身邊突然出現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梁傾下意識捂住手機,是林小瑤醒了,正企圖偷窺。
「周?周是誰?怎麼不寫全名,有鬼!」
梁傾將她的腦袋撥開,說:「睡你的覺。我問你,你二模考得怎麼樣。」
林小瑤蔫了「考砸了。姐,我不會沒學上吧。」
「沒學上你也有家族企業可以繼承。」
林小瑤總在家自詡餐飲業「富二代」。
林韜和餘娟在前座笑。林韜說:「她也就傷心兩秒鐘。出成績那天晚上還歡天喜跟同學看電影去了。」
「我那叫在哪裡跌倒在哪裡爬起來。」
梁傾點點她腦門,說:「你哪來這麼多歪理。」
林小瑤哼哼唧唧,將腦袋靠在梁傾肩上耍賴。
梁傾正經道:「還有三個月,你好好考,不是想去北城麼。別留遺憾啊。」
林小瑤這會兒倒是不鬧了,頓了一會兒,認真點了點頭。她明白研究生沒能去北城始終是梁傾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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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