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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院的女學員周小溪下午五點半來參加了一次團課體驗,這節課是藺雨落帶的。館裡安排了專人給每一位學員記錄身體資料,並拍下很專業的訓練照片。周小溪對此非常滿意,挑了幾張自己的照片共享到社交網路裡,她是一個非常熱愛分享生活的人。
她照片中的瑜伽教練引起了同事們的討論,大家都覺得教練很好看。
藺雨落一直在忙,對此毫無所知。到了晚上九點多,商場五層已經沒有什麼人,她整理完當天的工作就按時關店。跟同事說了再見後回身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她很久很久沒有真正見過的寧風。
藺雨落故作開心跟他打招呼:「你怎麼在這?」手心裡已經有了汗意。
「我看到我同事發的照片。」寧風說,微微垂首看著藺雨落,笑了。笑起來仍舊清澈乾淨,像一面能看到底的清泉:「你做瑜伽教練了。」
「是的。」藺雨落手指指通道方向:「我下班了。」
「我送你回去。」
「好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很多話。
藺雨落提出分手那天是那一年她最傷心的一天。那天她工作的餐廳來了一桌中年男人,他們坐在最裡面的包廂裡,最開始的時候各個看起來文明。第三次叫酒是藺雨落送進去的。
那時她那麼年輕,一笑起來就會臉紅。開酒的時候坐主位的人突然問她:「多大了?結婚了嗎?」
藺雨落見過很多醉酒的人,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加快動作開酒,準備開完出去。
當那個人手落在她肩膀的時候她甩了一下,緊接著就被人按在椅子上,周圍有人在鼓掌起鬨,藺雨落尖叫出聲。其他服務生進來的時候,藺雨落的工作服已經被扯落一半釦子,她手裡攥著一個酒瓶子靠在牆角。
她堅持報警,但被老闆攔下。老闆說那些人喝多了,也沒發生什麼,給你兩千塊錢算了。你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就這些。藺雨落不理解,她流著淚說:「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
「一個漂亮姑娘在外面混,這些事見得少嗎?又沒什麼損失。你得想開才能混出頭。別太拗了。」
這句話激怒了藺雨落,她選擇了報警。那天她在派出所呆到很晚,她肩膀只有擦傷,而對方認罪態度良好。儘管她不接受調解,但那時她也再沒有別的辦法。在偌大的城市裡,沒有人能聽到她心裡的吶喊。
她沒有叫寧風接她。
寧風在準備一個國際比賽,壓力已經很大。她又瞭解寧風的脾氣,那是脊樑永遠不會被壓彎的人,倘若他知道,他會不管不顧為她爭取公道。
而所謂的公道無非就是冠冕堂皇的道歉,連真正的悔改都不會有。
那些人只會覺得自己酒後失德險些欺負一個小服務員,而不會認為自己的品行存在問題。
那天她一個人走回小小的家。
夜路很長,不知何時是盡頭。分手的決定是一瞬間做下的,且不能改變。
在她跟顧峻川結婚後,被顧峻川強吻的那天,這段記憶突然衝破她心裡的厚壤,她說:我的身體,輪不到你威脅。
她在夜裡獨行久了,怕過抗爭過,沒有妥協過。她的心靈覆滿了尖刺,平常不會扎人,遇到危險就會奮力一搏。
此刻的她和寧風走在街頭,她為往事所困,但沒有輕易開口。分手的時候寧風也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樣,他同樣也沒有在此刻進行回溯。
「怎麼做瑜伽教練了?」寧風問她。
「我後來去做了美容師,然後兼職學習了瑜伽課程,考了幾個證書,去年開始正式做了瑜伽教練。」藺雨落說:「瑜伽館工作環境好一點。」
「那麼你,如願嫁了有錢人嗎?」寧風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