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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楊重鏡似乎是覺得好笑,他話音頓了幾秒,隨後才說:「我和你說過那麼多遍,你相信我。」
「但你沒有。」他別過頭,笑得很難看,眼眶也紅的不像話,如同滲血。
他一字一句的,每一個字都透著刻骨的疼:「……你寧可信楊白舒的鬼話,都不願意信我的。」
太疼了,楊重鏡想,愛一個人,太疼了。
情緒是多麼奇怪的東西,明明就在幾分鐘之前,他還在想,季楠好像真的很愛自己,整顆心都浸在觸動裡。
說出愛意的時候,他會預料到此刻毫無預兆,驟然爆發的爭吵嗎?
「……」
季楠說不出一個字。他覺得頭暈,張了張唇,好半天才只吐出一片無聲。
短短几句話,其中蘊含的資訊量實在太多,讓他運轉不過來。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連起來的意思又晦澀難懂。腦子要爆炸似的,燒的他講不出一個字。
楊白舒?和楊白舒有什麼關係?楊重鏡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和楊白舒有接觸……?
是他剛剛犯病的時候,講漏了嘴?不然為什麼他會突然提起這個,自己又為什麼,對此沒有一點印象?
他腦子亂嗡嗡的,彷彿有無數隻蜜蜂鑽進大腦,同時振翅,掀起來如潮般的痛來。
好一會兒,季楠才終於從那陣晃神裡回過神,眼皮很重地抖動一下,直直地墜下,好像不堪重負,被什麼東西徹底壓垮。
「……楊,白,舒?」
僅僅三個字,季楠卻念得格外牽強。他一字一頓,聲音生澀得要命。搭在沙發上的十指攥著沙發柔軟的表面,直到骨節都因為用力而泛出慘白。
他牙關緊咬,微微張開一點,一旦鬆了勁,就透出明顯的顫抖:「你在說什麼啊,哥哥。」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裝傻。楊重鏡深生出無力的痛苦,閉了閉眼,被氣笑了:「你自己剛剛說的話,這會兒就忘了?季楠,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在裝聽不懂。」
「到現在,你還是要繼續騙我,是不是?」
楊重鏡眼裡的失望太過明顯,像針一樣,狠狠扎進季楠的心臟。他急急搖頭,下意識地否認,被指尖嵌入的掌心破皮流血產生的疼痛也不再能讓他保持清醒。
季楠倉皇地伸出手,無意識地搖著頭,顫聲道:「我沒有,哥哥。」
「別他媽叫我哥!」
楊重鏡狠狠拂下季楠的手,眼睛紅得可怖,他聲音沙啞又難聽,明明是發火的那個人,卻好像比季楠還要難過,他抖著嗓子,低低說:「…別喊我哥。」
他抿著唇,直直的眼睫在燈光下照出一片陰影,含著讓人看不懂的陰翳。
季楠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拂下,晃在身側,撞上沙發的邊角。
沙發邊緣是柔軟的,但季楠喉頭滾動,覺得痛的難以忍受。五臟六腑都錯位了一般,絞纏在一起,讓他只有躬下身去,才能稍稍得以緩解。
空氣陷入死寂,爭吵過後的餘韻,被冷白色的燈光包圍,時間也跟著靜止了。
客廳的鐘表依舊一下一下走,發出很輕的「嘀嗒」聲。敲在楊重鏡的心頭,讓他甚至沒有維持站立的力氣。
等待的過程是痛苦的,楊重鏡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習慣等待。
他高估了自己,等季楠回答的幾分鐘,他如同溺入水中,時間每走一秒,窒息的瀕危感就越強烈。
好在即將溺斃的最後一秒,楊重鏡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季楠緩過神,僵硬地抬起頭來,像是剛學會說話,褪去方才的慌神和哽咽,變得無甚波瀾:「你想我說什麼。」
他頓了頓,話音波瀾不驚,沒什麼表情波動。如果忽略流下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