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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季楠稍稍撤開身,單手抵著他的肩膀,原本有些失色的唇被吮出鮮紅的艷色,聲音低小,輕聲地呢喃:「下雨呢。」
「好晚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季楠下唇被撞出一道細小的傷口,說話時扯到破處,帶來些電流般的麻。
他學著楊重鏡曾經安撫自己的模樣,抬起攬住對方腰身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背脊,動作不太熟練地輕哄,像給動物順毛。
直到掌心下的肌肉逐漸有了平緩的跡象,季楠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無措地眨了兩下眼。
他的眼睫毛很長,甚至於雨滴落在其上,綴著細小的殘留,反向折出路燈的白光來。
楊重鏡撥出口氣,終於在這個帶著體溫的擁抱中回過神,搖搖欲墜了一整天的心臟,也重歸於原位,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動著。
他神智回籠,這才看見季楠眼睫和肩頭的雨水,有些懊惱地抿了下唇,將人拽著向公司的大樓下跑。
「怎麼沒打傘?」楊重鏡站定身形,伸手用尚且乾燥的衣袖,去擦對方髮絲沾染的雨滴,說:「本來身體就不好。」
季楠低著頭,沒說話。
他出神一般地看著楊重鏡還泛著腫的眼皮,牛頭不對馬嘴地,突然出聲:「你哭了。」
季楠雙手冰涼,面色也被光照得發白,只有一雙唇透著艷色,整個人都透出頹廢的病態。他抬起手,指尖的冰涼觸碰到楊重鏡滾燙的眼瞼,被燙傷一般,微微抖了抖。
好像遇見自己之後,楊重鏡才總是紅著眼睛。
明明不是本意,可事實上,就是因為自己,楊重鏡才會難過,傷心,痛苦,甚至於幾度崩潰到落淚。
季楠都看見了。
隔著玻璃窗,季楠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看得見楊重鏡的狼狽,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掩面抽泣。
即使是隔著一道走廊,季楠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痛苦。眼淚一顆顆砸在自己的心裡,每一粒都是滾燙的,一砸一個漆黑的洞。
胸口被黑黢黢的黏液附滿,季楠被堵的沒有辦法喘氣。他幾乎是茫然地抓著胸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是我錯了嗎?」季楠轉過頭,分不清是問自己,還是在問醫生。
醫生掃了一眼季楠看的方向,沒做過多的思考,只說:「你現在的情況,最好是留院觀察。他太影響你的情緒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們短時間內,不要再見面。」
這不是季楠想要聽到的答案,所以他搖了搖頭,說:「我答應了,晚上會去見他。」
「我不認可你的行為,徐。」約翰頭都不抬,淡淡道:「徐夫人也不會贊同你。」
季楠沒再吭聲了。他收回視線,自顧自地看向窗外。
楊重鏡在那裡蹲了多久,季楠就這樣看了多久。
約翰對此感到無奈,他勸解無果,於是在心底默默給對方下了「望夫石」的判定。
徐月找過來的時候,季楠依舊那麼坐著,頭別向一邊,目光沒有焦點的,落在窗外。
「徐風遙,」這是徐月第一次連偽裝都不再有,直呼他的全名,說:「見到媽媽,連聲問候都沒有嗎?」
「你和他說了什麼。」季楠神色淡,語氣也是。他似乎感到累,唇角的弧度都不再抬一下,只問:「讓他以後不要再來見我,還是什麼別的?」
徐月蹙起眉頭,她厭惡季楠這樣的態度。
季楠也不屑於知道她是愛還是厭惡,他閉了下眼,聲音很輕:「只要我活著,我就不可能不見他。」
「我對您還有用處吧?」季楠扯了下唇角,他頭痛得緊,想要笑一下,又不太笑得出來,所以顯出來幾分不明顯的譏諷:「媽媽,如果您覺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