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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這些年來,楊重鏡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並不充足的光線,目光寸寸梭巡過季楠的五官,忽然覺得幸運。
「我叫了外賣,起來做飯。」他身子半靠在男人溫熱的胸腔,手肘稍稍撐著床墊。
「點了外賣為什麼還要做飯?」季楠閉起眼,額頭抵著楊重鏡的胸腔,感受著對方胸口的起伏,很壞心眼地蹭了蹭,惹得對方不在自在地躬起身來。
楊重鏡伸手去點他的腦門,剛剛還冷靜的話音染上點羞惱,低聲喊季楠的名字,耳尖也跟著紅了。
他咬了下唇,沒讓自己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抿唇少時,才降下語調,陳述道:「我吃外賣,你吃我做的。」
這個時候的季楠還沒想到,楊重鏡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他尚且迷迷糊糊,還想著不用特意分開這麼麻煩。一直到外賣員摁響門鈴,楊重鏡踩著拖鞋去開門,他盯著對方手上的包裝,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什麼。
他捧著碗,目光從碗內粒粒飽滿的米粥挪到楊重鏡面前紅彤彤的菜,眨了眨眼,說:「哥哥,你吃的是什麼?」
眼巴巴的,看的楊重鏡想要笑。
他單手託著下巴,也的確笑了,指間很快轉了下筷子,說:「你吃不了的東西。」
「我剛剛問過白以南,他說等你吃完飯,會過來接你。」楊重鏡說著,低下頭去拆筷子,緩緩道:「你的胃不好,身體這麼差了,不要再想吃辣。」
季楠撇撇嘴,猜到估計是白以南那廝管不住嘴巴,告訴的楊重鏡這一茬。
倒不是因為嘴饞,只是單純的味覺不太有存在感,想靠著辣的痛來試探自己還能不能嘗出味道。他對食物的慾望並不太大,但是自己只能喝白粥,對面的人卻在大快朵頤時,多少看著會有點心理不平衡。
「知道了,我不嘴饞。」季楠皺了下鼻子,捏著勺子攪弄熬的粘稠的粥,垂著眼睫,緩慢等熱氣散去。
停了少時,季楠又想起什麼似的,重新抬起頭,和楊重鏡的雙眸對視:「你不是說,會和我一起嗎?」
「會的,我買航機票。」楊重鏡稍稍停頓,眸子裡含著點清淺的笑意:「或者季總能讓我一起坐你的私人飛機嗎?我還沒有體驗過。」
他的表情玩味,口吻也帶上玩笑,並沒有將這一句隨口的調笑當回事。倒是季楠蹙起眉,有點較真了:「當然可以。」
「說好一起,怎麼可能讓你坐航班。」季楠生氣的時候會下意識抿緊唇,很小的一個舉動,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放下勺子,磕在陶瓷的碗邊緣,發出輕微聲響,說:「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哥哥。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現在可以留長髮,也可以和你在一起。」季楠身子稍稍向前傾去,是一個很誠懇的姿態。他面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眸子卻亮晶晶的,在有點昏暗的環境裡,襯出邀功一般的期待來:「只要你願意,就什麼都可以。」
「是嗎?」楊重鏡沉默了幾秒,才緩緩牽起個笑容,輕聲反問:「……真的,什麼都可以?」
季楠重新去捏勺子,手腕又重新不聽使喚起來,他垂著的眸子暗了暗,索性將手整隻放到桌下,搭在大腿上,點頭理所當然道:「什麼都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楊重鏡總覺得,醒來之後的季楠身上莫名多出一股呆憨,反應也慢吞吞的,渾身上下都透著好欺負的氣息,好像不管自己怎麼逗弄都不會生氣。
許是昨天哭得太狠,楊重鏡的眼皮今天不出意料地泛起腫。他揉了一下眼睛,長時間地睜著,眼球有點乾澀的酸。
「那等你做完手術,我想在紐西蘭玩幾天。」他思考少時,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看向季楠投來的雙眸,輕聲說:「你對那邊比較熟悉,帶我去逛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