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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太又說：&ldo;沫沫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慶慶成家立業，沫沫也加把勁。&rdo;

莫沫偷偷觀察自己媽媽的反應，莫媽媽放下酒杯，淡淡說：&ldo;兒孫自有兒孫福，再怎麼操心也操心不來。&rdo;

這話模稜兩可，他們聽在耳裡是一回事，莫沫聽著又是另外一回事。藉此機會，莫沫站起來向莫媽媽敬酒，&ldo;媽，是我不好，對不起。&rdo;

莫媽媽抿了兩口酒，說：&ldo;吃飯吧。&rdo;

莫沫一飲而盡，坐回位子上。

&ldo;來來，趁熱把螃蟹先吃了。&rdo;周太太給每個人碗裡放了只蟹。周慶自告奮勇，剪刀牙籤用上，利索地拆解了兩隻蟹，一隻給周太太，一隻給自己媳婦。

莫沫也想給莫媽媽拆一隻，莫媽媽拒絕了，&ldo;我自己來。&rdo;他拆到一半的蟹，被周慶攔路搶走，周慶又還給他一整隻，&ldo;哥對你好吧?&rdo;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喝了些酒，吃到最後，莫媽媽頭暈，周太太讓她去臥室休息。周慶和蕾蕾在廚房收拾碗筷，只剩莫沫和周太太坐在客廳裡。

周太太酒量最好，只因有高血壓，平時飲食清淡，今晚可算吃了個盡興。莫沫一肚子疑問，想趁機問明白。

周太太自然知道，悄聲關上臥室門，和莫沫站在陽臺上。天空一輪明月低垂，望著比平日裡親近了許多。

周太太對著月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故事太久，不知從何說起。

莫沫問：&ldo;我聽媽說過一句，說我長得像她，性格像……我爸?&rdo;

&ldo;是嗎?你和那個男人不一樣。&rdo;周太太說，&ldo;這麼久了，我都不記得他叫什麼了。&rdo;

&ldo;他們怎麼認識的?&rdo;

周太太回憶道：&ldo;那時候你媽媽是工廠女工，他是儲備幹部，下基層鍛鍊，一來二去就認識了。他們處了大半年，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他，而且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rdo;

莫沫疑道：&ldo;可我媽未婚先有了我。&rdo;

&ldo;對，&rdo;周太太說，&ldo;我知道她要結婚的時候，替她高興極了，卻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你。但是後來，日子越拖越久，那個男人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rdo;

&ldo;走了?&rdo;

&ldo;走了。&rdo;

兩人一時沉默。

周太太說：&ldo;你媽媽呢，就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是後來肚子實在藏不住了，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rdo;

&ldo;也幸好吧，&rdo;周太太頓了頓，&ldo;那時候工廠裡沒人知道她和那個人處過物件。後來幾番打聽，那人因為作風問題，被叫回去受處分了。&rdo;

&ldo;什麼作風問題，他是有老婆的?&rdo;

周太太搖頭。

&ldo;私生活不檢點，亂搞男女關係?&rdo;

&ldo;這隻有你媽媽知道了。&rdo;周太太又嘆了口氣，&ldo;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什麼樣的罪名，她一個人都擔了。與其說她愛那個人，不如說她最愛的是你。&rdo;

莫沫眼眶紅了。

&ldo;你也不要覺得，沒有父親就是一種虧欠，她把你生下來，盡心盡力養育你，她沒有對不起你。&rdo;周太太像看自己兒子一樣看著莫沫，&ldo;為什麼我堅持要在家裡吃飯，要叫你們都過來，姐妹幾十年，她不說我也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