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其母必有其子(第1/3 頁)
當年,蘇軾在張易簡的道觀中學習時,還有一位名叫李伯符的眉山矮道士,此道士非常會作詩,常來觀中與張易簡切磋詩文。
當他看到小小年紀的蘇軾時,曾經驚奇地讚歎說,這位小郎君,真乃貴人啊!從這一點來講,李道士還是有點眼光的,確實值得表揚。
也就是在這一年,有個從京師來的讀書人,帶來了在當時市面上極有名的《慶曆盛德詩》給先生們觀看。
“慶曆”這一年號,我們在初中課本《岳陽樓記》的首句“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中,就會有印象。這首《慶曆盛德詩》的作者為北宋的學者、思想家、山東人石介所作,石介字守道,一字公操。光看一下其字,就大概知道了石介的秉性了,至少預示著他特能恪守聖人們的道德與情操。
在先生們傳閱著《慶曆盛德詩》時,小蘇軾也就從旁邊偷偷掃了幾眼,就已能誦讀乃至通曉文中的語句。此詩重在稱頌北宋慶曆年間的朝中名人:章得象、晏殊、賈昌朝、范仲淹、富弼、杜衍、韓琦、蔡襄、歐陽修,以及章獻太后、宋仁宗共十一人。當蘇軾好奇地向先生們打問這十一個人都是什麼樣的人時,先生們說,小孩家家的,用不著知道這些!
蘇軾頓時不服氣地說:如果這些人是天上的神仙,我不敢知道。若都些是凡人,為何我就不能知道?
先生對蘇軾的言語很是驚奇,卻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只得如實相告,並且特別提到了韓琦、范仲淹、富弼、歐陽修四人,說這四個人都是人中豪傑啊!這四個人,當時的蘇軾雖然一個也沒聽說過,但從此這些人的名字在蘇軾的心裡深深地紮下了根。
對歐陽修、梅堯臣等人頗有提攜之恩的北宋名臣錢惟演有個徒弟叫錢易,字希白,此人才思敏捷,聰慧過人,千百字的文章,援筆立就、胸有成竹,同時還擅長尋尺大書行草,喜觀佛書,的確是個人才。
錢惟演和錢易本是堂兄弟,是江南錢氏的後代,世稱“二錢”,常被比之於晉代的“二陸”(陸機和陸雲),他們同樣都是昆仲天才傾動中原文壇。“二錢”之中,錢易為兄,人品詩品也略高。
次年,弟弟蘇轍也進入到張道士的學校裡開始發矇學習。
從這時候起,到後來的父子三人出蜀求官,兄弟倆或是切磋學問,或是登山臨水,從來就不曾分開過。為什麼要著重說這些,因為在兄弟倆聚少離多的一生中,這種難得的相處時光,是他們終其一生的不滅印記。
弟弟蘇轍後來回憶,自從幼時開始跟著哥哥蘇軾讀書,沒有一天離開過。少年時,跟隨兄長蘇軾出遊,只要有山要登,有水要渡,他的子瞻哥哥從來都是身先士卒、事必躬親地先嚐先試。一旦有當天不能到達的地方,兄弟倆就會無比遺憾。
有一天,當蘇軾獨自一人悠閒地在泉石上漫遊,採擷著山林間的野花,撿拾著一些樹上熟落的山果,以手掬水而飲之。看到他的樣子,就連見慣了山林河湖的樵夫漁翁都會以為面前的是一位超凡的仙人。(蘇轍的這些回憶,以今天來看肯定有不少主觀的成分,至少在蘇軾沒到黃州前,身上的仙氣還不會有多明顯。)
其實,天底下的樂事無窮無盡,但真正能使人暢快的物事才叫喜愛。而當蘇軾真正地心滿意足的時候,萬事萬物都不能代替了這種快樂;到了蘇軾最終興盡而歸時,又沒有絲毫的後悔與違和感。蘇轍在哥哥離世後的一篇回憶性文章中動情地說,這也許就是兄長在這種地方能感到快樂的原因吧。
蘇家兄弟這一場跨越時空手足之情,在後邊的文中將會詳盡的交代。
在這裡,引用蘇轍的話,“轍幼學於兄,師友實兼。志氣雖同,以不逮慚。”又謂兄弟幼時,“遊戲圖書,寤寐其中,曰予二人,要如是終”。而蘇軾則說,“憶昔與子皆童丱,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