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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聰道:「不管怎樣,我總說這個糟老頭子的話,很有點兒臭。」黃蓉道:「你說他是放狗……放狗……」朱聰一本正經地道:「不錯,是放狗屁!他衣袖裡還有這許多鬼鬼祟祟的東西,你來猜猜是幹什麼用的。」於是一件件地摸了出來,放在桌上,見是兩塊磚頭、一紮縛得緊緊的幹茅、一塊火絨、一把火刀和一塊火石。
黃蓉拿起磚頭一捏,那磚應手而碎,只用力搓了幾搓,磚頭成為碎粉。她聽了朱聰的開導,悲痛之情大減,笑生雙靨,說道:「這磚頭是麵粉做的,剛才他還露一手捏磚成粉的上乘內功呢!」裘千仞一張老臉一忽兒青,一忽兒白,無地自容,他本想捏造黃藥師死訊,乘亂溜走,哪知自己炫人耳目的手法盡為朱聰拆穿,當即轉身,快步走出,梅超風反手抓住,將他往地下摔落,喝道:「你說我恩師逝世,到底是真是假?」這一摔勁力好大,裘千仞痛得哼哼唧唧,半晌說不出話來。
黃蓉見那束幹茅頭上有燒焦了的痕跡,登時省悟,說道:「二師父,你把這束幹茅點燃了藏在袖裡,然後吸一口,噴一口。」江南六怪對黃蓉本來頗有芥蒂,但此刻齊心對付裘千仞,變成了敵愾同讎。朱聰本來頗喜黃蓉刁鑽古怪,很合自己脾氣,聽得她一句「二師父」叫出了口,更加歡喜,當即依言而行,還閉了眼搖頭晃腦,神色儼然。
黃蓉拍手笑道:「靖哥哥,咱們剛才見這糟老頭子練內功,不就是這樣麼?」走到裘千仞身邊,笑吟吟地道:「起來吧。」伸手攙他站起,突然左手輕揮,已用「蘭花拂穴手」拂中了他背後第五椎節下的「神道穴」,喝道:「到底我爹爹有沒有死?你說他死,我就要你的命。」一翻手,明晃晃的蛾眉鋼刺已抵在他胸口。
眾人聽了她的問話,都覺好笑,雖是問他訊息,卻又不許他說黃藥師真的死了。裘千仞只覺身上一陣酸一陣癢,難過之極,顫聲道:「只怕沒死也未可知。」黃蓉笑逐顏開,說道:「這還像人話,就饒了你。」在他「缺盆穴」上捏了幾把,解開他穴道。
陸乘風心想:「小師妹問話一廂情願,不得要領。」問道:「你說我師父為全真七子害死,是你親眼見到呢,還是傳聞?」裘千仞道:「是聽人說的。」陸乘風道:「誰說的?」裘千仞沉吟了一下,道:「是洪七公。」黃蓉急問:「哪一天說的?」裘千仞道:「一個月之前。」黃蓉問道:「七公在什麼地方對你說的?」裘千仞道:「在泰山頂上,我跟他比武,他輸了給我,無意間說起這回事。」黃蓉大喜,縱上前去,左手抓住他胸口,右手拔下了他幾根白鬍子,咭咭而笑,說道:「七公會輸給你這糟老頭子?梅師姊、陸師哥,別聽他放……放……」她女孩兒家粗話竟說不出口。朱聰介面道:「放他奶奶的臭狗屁!」黃蓉道:「一個月之前,洪七公明明跟我和靖哥哥一起在江南,靖哥哥,你再給他一掌!」郭靖道:「好!」縱身就要上前。
裘千仞大驚,轉身就逃,他見梅超風守在門口,當下反向裡走。陸冠英上前攔阻,讓他出手一推,一個踉蹌,跌了開去。裘千仞雖欺世盜名,畢竟也有些真實武功,要不然哪敢貿然與六怪、郭靖動手?陸冠英卻不是他敵手。
黃蓉縱身過去,雙臂張開,問道:「你頭頂鐵缸,在水面上走過,那是什麼功夫?」裘千仞道:「這是我的獨門輕功。我外號『鐵掌水上飄』,這便是『水上飄』了。」黃蓉笑道:「啊,還在信口胡吹,你到底說不說?」裘千仞道:「我年紀老了,武功已大不如前,輕身功夫卻還沒丟荒。」黃蓉道:「好啊,外面天井裡有一口大金魚缸,你露露『水上飄』的功夫給大夥開開眼界,你瞧見沒有?一出廳門,左首那株桂花樹下面就是。」裘千仞道:「一缸水怎能演功夫……」他一句話未說完,突然眼前亮光閃動,腳上一緊,身子已倒吊起來。梅超風喝道:「死到臨頭,還要嘴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