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以茶代酒(第1/2 頁)
拓跋迪急忙起身扶起白沐綿,沒有責難怪罪,望向白沐綿的眼神滿是留戀,他明白,既然她是大楚人,那麼,她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你的真實名字是叫白沐綿嗎?”
白沐綿有些茫然,她明明欺騙了拓跋迪,為什麼他不但沒有責怪為難暴怒,還意外對她依舊:“是。”輕輕回應一聲,聲音滿是愧疚。
拓跋迪來回呢喃咀嚼:“白沐綿,沐綿。”
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下。
白沐綿近前一步:“大王子,明日便是拓跋宏要攻打雁陽城的日子,這些時日的相處,白沐綿看得出,殿下並不是弒殺好戰之人,拓跋宏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兩軍對壘,戰場上真刀真槍無可厚非,可拓跋宏竟然在我大楚士兵身上,下那般惡毒的疫病,我的哥哥和那些無辜的將士們,渾身是傷不可怕,可怕的是。”
白沐綿想到哥哥和將士們渾身傷痕累累,滿目瘡痍的潰爛,有的得不到及時救治,不僅死後得不到安寧,渾身迅速蛆化不算,就連屍身被火化都不能,因為帶有毒疫的屍體火化的氣味會傳播更遠,會有更多人,更廣的疆土人士被傳染。
可是,不火化,屍身既不能埋於地下,又不能暴曬於太陽下,便只能存放在密不透風的一方小小空間,一點點腐化,被蛆蟲啃食,直到連一點肉渣都不剩。
白沐綿越想越沉重,眼睛早已血紅,聲音哽咽道:“也許兩軍交戰本就該為取得勝利不擇手段,可是,我就是看不得,看不得有人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既然連人死後,都不得入土為安。”
一滴淚滑落,滴入地面。
拓跋迪只知道毒疫會傳染極快,並不知道手段竟如此殘忍,憤憤道:“拓跋宏簡直慘無人道。”
熱浪吹過,帶不來一絲暖意。
白沐綿收起悲傷,冷聲道:“拓跋迪,你可願登上那高位,為這天下蒼生守一方安寧淨土。”
拓跋迪震驚,他又何曾沒想過去掙一掙那高位,可是他一無家族可依靠,二無權無勢,一塊狼符也只是塊給他帶來災禍的東西,要不是有那人保護,恐怕早就身首異處,又談何掙那高位,可是,縱使他不爭不搶,也是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與其苟且偷生,不如放手一搏。
白沐綿不再追問,只等他自己想明白。
拓跋迪望向白沐綿,想起自己母親的慘死,妹妹的命運,下定決心:“我願意放手一搏,為這天下,也為我想保護的人,創造一個海晏河清。”
“好一個海晏河清。”
白沐綿倒好兩杯茶,一杯遞到拓跋迪面前,笑容明媚道:“我以茶代酒,敬殿下。”
拓跋迪接過茶杯,望著白沐綿乾淨堅毅的眼神,堅定內心所想後,心胸一片悵然,仰頭喝盡茶杯之水。
白沐綿亦是。
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天,兩人談論很多,拓跋迪解釋了自己並不怪白沐綿欺騙他,反而感謝她這幾日的陪伴,看到她,就像是又看到自己妹妹,讓他有機會對妹妹來不及的虧錢彌補一二,況且,白沐綿除了沒告訴他真實姓名外,其餘也沒騙他什麼,反而是他有些貪戀她的存在。
白沐綿對拓跋迪的胸襟敬佩不已,她相信拓跋迪如若能登上高位,定是一位好帝王,正如他所說,海晏河清。
時影和紫蘇能白日裡獨闖大王子府,想來軍營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白沐綿決定帶著藥方立即回去,可是,整個府邸以及鎮北城都是拓跋宏的眼線,如何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出城,出城後,又如何平安返回楚營,須得好好計劃。
落日餘暉下,一架奢華至極的馬車緩緩向城門駛去,馬車裡赫然便是白沐綿和拓跋迪,護衛小廝丫鬟隨行伺候,一行人浩浩蕩蕩,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