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選打工人(第1/2 頁)
作為一個人生的失意者,嚴藏鋒唯一能算得上優點的品質,就是他的臉皮厚到常人難以企及。
但凡換個人,被扒皮扒到這程度,大概要羞憤而走了。
可嚴藏鋒硬是撐了過來,甚至多了一分老底被看穿的坦然。
“當初為了培養你,家父可沒少花心思,”他邊說邊默默盤算,究竟能從翟天寶身上榨出多少油水來,“據我所知,他至少送過你七幅畫,這還不算那些小品……”
翟天寶垂著眼,聽得漫不經心。楊慎獨倒是恍然大悟。
他的智商遠在嚴藏鋒之上,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翟天寶真沒冤枉嚴藏鋒,他就是打著維權的幌子,專門找她打秋風來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他不理解。
“嚴先生,您這事辦得不太地道吧?”楊慎獨大為光火,但面上看起來卻只是更苦了幾分,“且不說你倆看起來有段時間沒聯絡了……”
“十年。”翟天寶主動提醒。
“十年沒見,你開口就管人家要東西,還生怕人家不答應,上來就搬出人情壓她,”楊慎獨想了想,又問翟天寶,“他要的那些畫大概值多少錢?”
有這樣的聰明人打配合,翟天寶不要太輕鬆。
“去年老師的《太真像》被拍賣,那是他早年的作品,技法不算成熟,最後成交價是三百萬。”
“多少?”楊慎獨大吃一驚。
不成熟的畫三百萬,那坐擁七幅畫的翟天寶,不就是千萬富婆?
身價千萬還要出來打工,還要被嚴藏鋒這種無賴糾纏,從來沒有流露過一絲“我有錢”的跋扈——
這是怎樣的天選打工人?
楊慎獨不由肅然起敬。
翟天寶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道:“我不會賣的,也不會把畫給他……”
“你說什麼!”嚴藏鋒大驚失色。
“那麼驚訝幹嘛,”翟天寶好笑地看著他,“本來我今天就只是來了結舊恩怨的,幾時說過要答應你的條件了?”
嚴藏鋒又氣又急,指著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小……小丫頭片子,跟我耍這些花招……我爸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承讓了,我可不想被你這麼評價,”翟天寶漸漸斂起笑容,隱約有了怒意,“七年前,你被告上法庭,往後的事,要我提醒你嗎?”
嚴藏鋒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心也驚得突突亂跳。
那可是他最不願提及的醜事。
嚴家禮過世後,嚴藏鋒的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最終不顧父親的遺願“畫可捐不可賣”,開始私下變賣不那麼出名的畫作。
但得來過於輕易的錢很快養大了他的胃口,很快,父親的心血就讓他糟蹋得所剩無幾,於是,他開始打起了臨摹品的主意,隱秘地將一些不那麼出名的畫作的仿品說成原作,賣給那些有錢又不懂畫的人。
他倒也有數,再三叮囑買畫的人不要聲張。可人家買畫就是為了回去顯擺的。
結果這一顯擺,就出事了。
惹事的是嚴家禮晚年的即興作《蕭史弄玉》,買到仿作的人家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興沖沖地邀請各路名流前去觀賞,這其中就包括顧參商的爺爺顧一白。
一見到這張畫,顧一白當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但他並沒有當場叫破真相,而是在離別前,私下告知主人家:“《蕭史弄玉》,老嚴後來送給我了。”
就這樣,到手的錢還沒捂熱乎,嚴藏鋒就接到了法院的傳票。為了平息對方的怒火,他不得不拿了另一張待價而沽的畫交給對方,作為賠償。
這事讓嚴藏鋒在圈子裡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笑柄,那些曾經跟嚴家禮學過畫的人,也紛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