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第1/2 頁)
先後撲向沈慧薇及兩邊耳房,是想出其不意,先下手為強,制伏了她們才做進一步的動作。
然而,卻意外發現沈慧薇失蹤,那兩個老婆子,應該也是早被制住了穴道。
許雁志等了很久,不再見到黑影從窗中出來,想必往前面去了。
他冷汗涔涔,強運真氣沖關。
一陣冷如冰雪的寒流陡地襲擊全身,割裂所有的劇痛,彷彿就在瞬間,體內五臟六腑一下移去了位置。
身軀顫抖起來,從輕微到劇烈,終於砰的一記,重重摔倒,他從清曉亭上滾下地來。
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
黑影一閃,那人飛快衝至後園。
從焦灼的腳步聲中,從那粗重的呼吸聲中,從咬得咯咯直響的磨牙聲中,許雁志感覺得到,黑影正瀕於瘋癲之邊緣。
黑影在園子裡各處亂晃,花蔭下,樹叢裡,假山邊,瘋狂跳躥、搜巡、拍打,越來越濃重的火藥味,隨時隨地便要爆炸開來。
寒毒發作使身體冰冷僵硬,可湧上心來的恐慌,令得少年背心冷汗水濕透。
那條可怕的黑影,真是針對他而來麼?
那是一個瘋子!一旦落入其手,後果不堪設想!
明知徒勞,仍不由得試圖蜷縮起被禁錮的身體,祈禱對方搜尋無果。然而他無法動彈。
「師傅……」他想,「你料不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吧?如果能料到,即使師傅你再怎麼厭煩我、痛恨我,也不會這樣不顧而去的吧?」
暴跳如雷的黑影,往清曉亭方向掠了過來。
許雁志在清醒的最後剎那,腦中閃過:「那是個女子!」
雖然罩在寬大的黑袍裡,飛掠過來的身形,無意中顯露出一絲輕盈,身形也不高大。
他不及想得更多,在黑影湊近他時,便失去了意識。
也許只是一瞬間,也許過了很久,他在低笑聲中甦醒。
那不是人的笑聲,完全是一種魔獸發出的低嚎,嘶啞,瘋狂。唯一還存在的理智,就是,這種獸性嚎叫只緊緊壓在嗓子眼裡,但正因這有意壓制的瘋狂,聽起來才更加可怕,寒入骨髓。
「我認得你,惡賊,你就燒成灰,我也認得你!」
來人全身裹在黑袍裡,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如果那也可以稱之為眼睛的話。
眼黑和眼白同是一種混沌之極的灰色,然而象暗夜一樣的灰色,卻閃耀著仇恨熱烈的光芒。
「惡賊,你也有今天吧,你也有今天?」那人繼續低吼,兩隻手用力擠壓許雁志的脖子,頸中發出細碎清脆的響聲,似乎骨頭也斷了。
許雁志被扼得幾乎背過氣去,心下卻明白過來。
那多半是因為他的父親。
聽說他那父親高官厚祿,權傾朝野,可從記事起他便沒有見過父親。母子倆受盡族人欺凌,他的父親從未出現,可憐的母親,直至臨死之前,尚自一聲聲喚著那個負心人的名字,垂危掙紮了三天三夜方才斷氣……
他那權勢熏天的父親從未與他在生活中發生任何關係,但父親無疑在他這短短十幾年的生命過程中對他影響備至。
清雲園裡每一個人的冷眼,甚至近於仇恨的惡劣態度,都是因為他的父親。
即使文錦雲,在荒郊破窖裡如天人臨袂的神仙姐姐,所有人中對他態度最好的一個,也能窺見她眼中偶然閃過明確無誤的痛恨。
師傅,他那溫和而忍讓的師傅,幾年來從未置過一辭,卻在那天,不自禁透露了心底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你的父親,若不是因為你的父親……」
父親,你到底是怎樣一個惡魔,你到底用什麼樣的手段摧毀了那麼多人的心理防線,從而使他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