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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中,危牆下,悄悄走出一條人影。
華妍雪呆立,片刻,淚水復又洗亮雙眸,輕喚:「爹爹!」
「女兒!」華羅郴張臂,等待著女兒撲入懷抱,然而小妍只是對他看著,臉上又象哭又象笑,雖有慕孺之情,可也有一種疏離之感。
華羅郴回手,敲敲腦袋,苦笑道:「嗨,真糊塗啊!女兒長大了呢,走的時候,你不到我胸口這裡,現在到我肩膀上了呢。」
華妍雪叫道:「爹啊!」秀美如玉的臉蛋上募起紅暈,似乎也知方才的生疏,挽住父親胳膊,撒嬌搖晃,「爹,你怎麼會來這裡,媽呢?」
華羅郴笑道:「就是你那位慧姨要找我啊。你媽沒在這裡,你去見見麼?」
華妍雪應了一聲,可心不在焉,不曾聽見養父那樣滿含希望的試探一問。慧姨千辛萬苦到堯玉,拚著一死也要向他問個明白,但不知問出結果沒有?
「爹。」她欲言又止。從小到大,她都確切地知道,自己不是華家親生,但她從不追問出身由來,與養父養母、兩個哥哥向來親如一家。此時只怕一語不慎,未免傷了老父心。
豈不知慈父心中,早便黯然。
這個孩子,從小就那麼特別,那麼出色,即使自己想隱瞞她的身世,旁人也不信她是華家的血緣。果然她年僅十歲,便如山中飛出的金鳳凰,由此一去不回頭,任憑多麼牽掛,已是沒有法子再使她稍稍延緩一下遠去的腳步。
「小妍啊。」他一口氣嘆得一半,匆匆收住,「她們去遠了,快跟上去吧。」
華妍雪從遐想中驚醒,發現剛才還糾纏不清的兩派人,已經遠遠走向鎮口方向。她的旁邊還有兩名金風堡弟子,微笑向她行禮:「屬下等候華姑娘。」
華妍雪看看左邊,暗處一片寂靜,那傢伙居然如此沉得住氣,她本想招呼了出來和父親見一見,見有金風堡屬下在此,打消了主意。如今慧姨安危最是緊要,她顧不上別的,匆匆與父親道別,追上前去。
王晨彤縱馬騎了一陣,後面以楊獨翎為首,一大群人始終不離不即跟著她,也不開口說話,這架勢竟和押送無異。原以為今番必殺於一役,未料又成鏡花水月,她心頭怒熾,募回頭,冷笑道:「楊盟主,你什麼時候成了清雲跟班啦?」
言語無理之極 ,楊獨翎怒目一閃,冷冷道:「你傷我兒子,燒我居室,毀壞民宅,尊駕無可理喻,這筆帳楊某人自去找你清雲幫主算算!」
原來他打定了主意要一路跟到清雲了,王晨彤笑道:「請便,請便。」不再理會,任由楊獨翎率人跟在後頭,過得不久,又一輛輕便馬車尾隨上來,那是受傷後又因悲慟時陷昏迷的楊初雲。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期頤進發。楊初雲病勢時好時壞,金風堡一路照顧,走得並不快。
金風堡視王晨彤如敵人,但逢楊初雲病勢轉沉,縱然楊獨翎不發作,手下個個急得要和她拚命,他們走得不快,亦絕不容許王晨彤自行先走。王晨彤別有打算,倒也不急著趕路。
華妍雪一程走,一程憂喜交煎。自雲天賜留下的蛛絲馬跡,她知道他一直在跟著她。但在此之前公然宣稱和瑞芒世子作對的楊盟主就在左近,再加上那個行事蠻橫的王晨彤,一旦暴露行跡,其危險不問可知。
況且堯玉到期頤,路途再漫長,總也有個盡頭。
她隨慧姨回到期頤,又將鎖進那個園子,宛如金絲鳥兒套上了鎖,輕易不得離開。雲天賜即使尾隨送她到清雲,也只有這短短几天光陰,可隨時隨地感覺到,他的氣息,他的影子,他的心跳與呼吸,時刻與之相伴。
別後如何,相會何期?
年輕的心裡,離憂蔓蔓,竟不絕滋生。
肩上被拍了一記,華妍雪駭然變了臉色,楊獨翎含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