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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捧起她的臉,闔上眼眸,湊了過去。
但她不經意地瞥過臉,最終他僅僅是蜻蜓點水般地親上了她的發尾。
意識到他自己做了什麼出格事後,蔡逯猛地睜開眼,落荒而逃。
但在即將逃出庭院那刻,他聽見她喚了聲名字。
蔡逯停住腳,倉皇回首,「你叫我什麼?」
靈愫站在簷下,朝他擺手,笑得更燦爛。
「承桉哥,你快回去吧!」她喊道。
蔡逯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錯了。
先前聽到的那個名字,貌似不是「承桉」。
而更像是——沉庵。
沉、庵。
拐至月洞門時,蔡逯在雪地裡滑了個趔趄。
地上留著一串呲溜過去的腳印,蔡逯跺了跺靴底的雪,輕輕闔住門。
一定是他聽錯了。
酒醒後,靈愫果然忘了事。蔡逯也沒多嘴,預設雪夜裡的曖昧不曾存在。
在遺忘掉相擁錯吻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從前,比死水更寂靜。
忙完公務,攆走表侄表侄女,他照舊來店鋪裡幫忙做事。
修葺事畢,他就來商議菜品定價,給店裡介紹人脈。
她也照舊叫他「承桉哥」,端茶倒水,殷勤狗腿。
不過,他們不再勾肩搭背,有時意外觸碰到對方的身體,爭著搶著說抱歉。
在許多小方面,他們反倒比從前更拘謹。
可即便有意遺忘,每當她看向他,他腦裡便又不受控地爬攏出那種隱晦的心思。
他想是時候把網收緊些了,所以臘八這晚,他拎來幾個酒罈,說今晚不醉不休。
他找的藉口是為謝平慶生。
蔡逯拎來一條大魚,「小謝,生辰吃魚,來年年年有餘。」
這條魚刺少肉鮮,對壽星來說,這是一道用心準備的禮物。
借這禮物,蔡逯順便討好了她,「我記得你愛吃魚。」
靈愫呷著酒,眼神飄忽,儼然有些醉了。
「承桉哥,除了你,誰還肯把我當小孩來照顧。」
她盤腿坐在羊絨毯裡,胳膊肘撐著後面的軟榻,聲音像在水裡泡過,甕聲甕氣。
蔡逯盥淨手,湊到她身旁坐下,打趣道:「我只負責提供食材,最終還是得叫小謝掌勺烹飪。」
他拿來一條毛毯,蓋住彼此的腿,「誰讓店裡只有小謝一個大廚呢。」
說罷,朝謝平爽朗一笑,「小謝,辛苦你了。」
謝平擺擺手,說這算什麼,「我先去後廚燒飯,炒幾個菜。你倆少喝點,別等飯燒好,人都醉過去了。」
話落,謝平抬頭看,那倆人有榻不坐,非擠著坐到地上,彷彿店裡只剩一丁點空隙。倆人低著頭,說說笑笑。
謝平沒再多管,等備好菜擺完盤,再抬眼看去,那倆人攀談的架勢越演越烈。
蔡逯歪過頭,與她耳語著什麼。興許是講了個笑話,把她逗得笑紅了臉,甚至還激動得拍起他的腿。
笑得累了,蔡逯就遞給她酒,她咕嘟咕嘟地連喝了好幾盞。
察覺謝平走近,靈愫朗聲說:「今晚是喝酒局,菜先別吃了,明天再溫。」
聞聲,蔡逯把酒盞塞到謝平手裡,「大壽星,你意下如何?」
謝平:……
真是拿這兩位祖宗沒辦法。
謝平認命地端起酒盞,與另倆人碰杯,「不醉不休!」
說得激昂,他也喝了幾壇酒。只不過與另倆人比起來,他的酒量都算淺的。因此酒局還沒過三巡,他就已經醉倒在一旁的羅漢床裡,打起鼾。
謝平睡得很沉,隔絕掉所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