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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少何時受過這種屈辱,頓時大吼大叫亂踢起來。
身邊的小弟們卻是不敢動。
大堂經理見勢不妙,也早就縮排裡間去了。
雖然顧大少是超級vvvvvvv級大客戶,但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是明哲保身要緊。
聞潭搖搖晃晃向外走去,看到了門口停著的香檳色阿斯頓馬丁。
那麼的優雅,漂亮,流光溢彩,如同英勇的騎士。
聞潭全身髒兮兮的,泡白的雙手垂在兩旁,整個人枯瘦而狼狽,如同深井裡爬上來的落水鬼,旁邊的路人都避之不及。
只有那香檳色的漂亮騎士,始終安安靜靜立在原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上前。
車窗是關著的,看不清裡面的景象。
但聞潭知道,在黑色窗戶裡側,坐著一個男人。
他工作繁忙,高傲冷漠,嫌棄他麻煩,但還是在他最危急的時候忽然出現,救他於水火。
短短十幾米的路程,聞潭卻走得艱辛不已。
手背面板又疼又癢,不敢抓撓,害怕面板潰爛。
他站了一下午,剛才又慌亂逃竄,掙扎奔跑,早已精疲力盡。
憑藉意志強撐著,臉色蒼白,死死咬著下嘴唇,終於走到香檳色轎車面前。
伸手拉車門的一剎那,身體突然脫力,倒在地上。
意識尚存的最後一秒,他看到車門開啟了。
一雙鋥亮的男士黑色皮鞋踏上地面,落在他腦袋旁,揚起細微的塵土。
塵土撲在他臉上,輕輕的,癢癢的。像是嘲笑,又像是聖人的憐憫。
——
聞潭在家昏睡了兩天兩夜。
這期間昏昏沉沉,做了無數個光怪陸離的夢。
一會兒夢到小叔叔數學競賽獲得全省一等獎,接受電視採訪。父親一邊看一邊數落他不長進,遠遠比不上小叔叔。母親原本在旁邊洗草莓,卻忽然來了脾氣,摔了盤子回房間。盤子的碎片劃破了父親的小腿,汩汩的鮮血流出來,父親卻什麼也不做,只是無奈地笑。他嚇得哇哇大哭,拼命用手掌去堵傷口,卻無濟於事。鮮血染紅了整個客廳的地面,最後整個夢境都變成了駭人的,凝結的血塊。
一會兒又夢到妹妹剛出生的時候,他好奇地跟隨大人們去看妹妹,看到妹妹又黑又瘦的樣子,忍不住笑,說「妹妹像個醜猴子」。母親臉色瞬間變了,厲聲讓他滾出去,說他小小年紀「心思惡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人群一層一層地包裹起來,圍住妹妹,把他排除在外,直到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
做噩夢的時候,汗出了一層又一層,細細密密,人幾乎要脫水。
喉嚨又幹又澀,雙手奇癢無比,夾雜著難以忍受的刺痛,全身痠痛,彷彿被毆打過一般。
後來終於有人給他餵水,勺子濡濕了嘴唇,一點一點餵進去。他如飲甘露,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揪著那人的衣服不鬆手,像害怕母親離開的幼兒。
每次他想要抓撓痛癢的手背,雙手就會很快被人按下,一邊一個,確保他沒辦法抓撓。
聞潭委屈極了,卻無法掙脫這浮浮沉沉的夢境。
心中知道,自己這是被魘住了,也就是俗稱的鬼壓床,卻沒辦法掙脫。
第三天,聞潭終於醒了。
睜開眼睛,想要說話,卻因為喉嚨乾澀,發出沙啞可怖的聲音:「水……」
幾秒鐘後,一杯溫水遞到了他手中。
聞潭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才想起來看了一眼遞杯子給他的人。
竟然是沈天遇。
沈天遇搬了把椅子,膝蓋上放著電腦,眼睛正盯著電腦螢幕,手指敲著鍵盤。
看樣子似乎是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