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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師傅你這麼說,這密碼口碑的確不錯,老闆很有生意頭腦。」中年男人微笑道,別說脾氣,連半點架子都沒有,就跟司機唐東風的鄰裡互相嘮嗑拉家常一樣。
「聽口音你們不是南京人,如果是第一次來南京玩,除了逛那些景點,白天走累了可以晚上去密碼坐坐,都說那裡音樂不錯,三個人說不錯還可能是酒吧的託,十個人說好即便有水分也值得去一次,一百個人都點頭那就真得去見識見識。」唐東風本就是自來熟,拿了密碼的錢當然手軟嘴也軟,少不了說好話,推銷起來不遺餘力。
「老闆叫什麼?」做學問模樣的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不溫不火,連唐東風都咂摸出一股恬淡從容的底蘊在裡頭。
「這個我不清楚,只知道是姓陳,我們這種小百姓可沒有什麼渠道打聽內幕,只是聽說姓陳的老闆在南京做大生意,照顧很多類似密碼的大場子,你們不是南京人,不知道魏公公的名號,反正九千歲的場子都由他接管,我看你們也不像普通人,到了南京跟你們朋友問問,肯定可以一清二楚。」唐東風隨口道,不忘偷偷觀察後排兩人的神情變化,只是沒能瞧出有意思的東西。
唐東風就一路陪著那個自稱是來南京看望親人的中年人聊南京各個圈子八卦,也不管真假,都從唐東風嘴巴里繪聲繪色傳入三位外地人耳朵,唐東風只是一個被柴米油鹽醬醋茶被生活壓榨得彎了腰的市井小民,過不上真真切切好日子的老婆孩子早已漠視他引以為豪的口才,他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找到學生時代在課堂上吸引眼球的驕傲,所幸那個中年人是個很稱職的聽眾,稱職到讓唐東風越來越以為他只是個普通遊客,否則斷然不會如此平易近人,以前唐東風也載過幾個「下來」視察民情的政府高官,起初也一般和藹和親,但他們都有自己的談話作風,即便真是在體恤民情,也改變不了他們堅定的思維理念,聊久了難免流露出風格堅硬的一面,而後排這個男人則不同,即便唐東風偶爾小心翼翼地反駁,他也是誠心誠意點頭接納,唐東風自尊心滿足的同時也略微失望,原本還以為他是政府部門裡帶著秘書和警衛私訪南京的外省大佬。
到了醫院門口停下車,副駕駛席上的年輕男人付了錢說不用找錢,額外賺到將近四十塊錢的唐東風樂呵呵收起錢,起先透過後視鏡觀察沒能瞧出那男人不同尋常的地方,等他下車走向醫院大門,唐東風才發現身披一件大衣圍一條格子圍巾的男人走路時虎虎生風,而看起來比他更像成功人士的兩人則站在他身後兩側,保持一定距離,始終不敢與他並排,唐東風啞然失笑,光看一個背影就能感到肅殺?唐東風收回視線,將錢收好,啟動車子,自我暗示是冬天來了。
終於等到龔小菊安靜睡去,周小雀走到病房外的時候,發現盒飯已經被收拾掉,蹲在地上抽菸,手微微顫抖。
猛抬頭。
走廊拐角處出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雄偉身影,就如同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是周小雀註定要仰視一輩子的存在,用兩根手指頭將菸頭熄滅,整根煙在手心被握成粉末,他站起身,等那個中年男人走到跟前的時候,周小雀雙膝一彎,就要跪下去,結果被中年人一腳踹中腹部,不等周小雀跪下去便徑直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四五米遠處的地方,嘴角滲出血絲的周小雀爬起來,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起來。」男人沉聲道。
周小雀紋絲不動。
男人走過去硬生生將周小雀拉起來,周小雀倔強地想要再跪下去,卻如何都跪不下去,要知道周小雀僅梅花樁就站了十多年,腳下能生根,仍然抵擋不住中年人的一隻手,那一見面便一腿如炸雷的男人臉上並沒有怒意,望著周小雀臉上因為龔小菊潑開水留下的紅斑,嘆息道:「這一腿是我替小菊踹的,她刀子嘴豆腐心,身邊的人犯了錯,怎麼都不忍心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