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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嗎?愧疚嗎?」龔小菊面無表情道,心如死灰。
周小雀沒有回答,拳頭緊握。
「放心,你是個還算有點用處的廢物,我不捨得你被斷手斷腳,我知道我哥也捨不得。所以到時候我會幫你說好話。」龔小菊冷笑道,「給我倒杯開水。」
心中絞痛的周小雀勤快而沉默地幫她倒了一杯熱水,龔小菊剛接過水就全部潑在周小雀身上,見他竟然紋絲不動,龔小菊積鬱已久憤怒終於爆發出來,眼神瘋狂道:「你為什麼不幫我擋住最後一刀,為什麼不幫我把那幾個該死的傢伙亂拳打死,為什麼連一個成元芳都擺不平?」
「對不起。」周小雀紅著眼睛輕聲道,任由濺射到臉上的滾燙開水一滴一滴灼傷滑落,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哭了?」
龔小菊盯著周小雀那張哀傷的僵硬臉龐,突然神經質尖刻大笑起來,刻薄道:「男兒流血不流淚,多好聽的話,周小雀,你少來這一套,我知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隻知道出賣肉體的騷狐狸,一個14歲就不是處女的不乾淨賤貨,別老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我,我不稀罕,我就是臉上被劃了十刀也輪不到你一個連爸媽是誰都不知道的傢伙來憐憫!你沒資格!」
周小雀彎身重新拿出他幾乎每一個鐘頭就去換一次熱水的開水瓶,沒有說話,安靜地倒了第二杯熱水,輕輕遞給龔小菊。
第八十一章 九頭鳥鬥守山犬
龔小菊與龔紅泉是親生兄妹,但龔小菊總喜歡自稱湖南人,而龔紅泉卻是地地道道的湖北人,湖北紅安,因為出過兩百多個將軍所以也叫將軍縣,龔紅泉爺爺也是軍人,卻只是個戰場上拼斷了兩條腿只賺出一枚勳章連排長都沒做成的倒黴蛋。龔小菊在3歲的時候被拐到湖南,是龔紅泉與各色人販子一起吃喝做活,歷經千辛萬苦一路摸到湖南才把龔小菊帶回家,那個時候龔小菊已經9歲,等回到家,18歲的龔紅泉發現家裡人已經差不多因為一場肝病走乾淨了,窮到絕境但身體好膽子大的龔紅泉便帶著自認是湖南人的年幼妹妹前往重慶闖蕩,也許紅安人只有敢闖才會有命大必有後福的說法,龔紅泉因為那枚缺了一個角的不起眼勳章因禍得福,撞見人生中的第一個貴人,免了一場牢獄之災不說,還從此飛黃騰達,再沒有誰能攔得住這位湖北九頭鳥的上升步伐,20年黑道生涯波瀾壯闊,時至今日,龔紅泉肯定還不是川渝最有勢力的涉黑分子,卻是最有半個世紀前重慶渾水袍哥風範的男人,想給他傳宗接代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他仍然孑然一身,不曾娶妻生子,多半是怕樹大招風因果報應嫁接到他親人身上。
長江裡添了多少因龔紅泉而餵魚的冤魂,有人說起碼一百,有人說一百八,但那都是坊間傳聞,重慶見過龔紅泉一眼的傢伙都神秘兮兮說這個殺神身上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信誓旦旦,一副說半點假話就天打雷劈的架勢,後來就有好事者透露算命先生說龔紅泉出生時村子裡兩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便去世,因為龔紅泉是白虎持勢的命,諸多流言蜚語沸沸揚揚,久而久之,龔紅泉就成了天授權柄的傳奇人物,在川渝兩地呼風喚雨,當之無愧的長江頭號翻江龍。
唐東風在祿口機場接到三位客人,作為南京第一批計程車司機,接待過三教九流千奇百怪角色,唐東風察言觀色的本領當然與眾不同,透過後視鏡冷眼旁觀,負責開門和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的年輕男人當然是打雜的,但這個打雜的青年即便是三人中地位最低的貨色,只要單獨放在任何地方都不簡單,一來是外貌稜角分明,很鮮明醒目,身材魁梧,有氣魄,這個年輕人坐在副駕駛席上,給唐東風很大壓迫感,因為年輕人上車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放在窗臺上的駕駛員姓名和工作證號記下,專業,謹慎,有點類似護送政府人員的軍人,他神態平靜地報了一家醫院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