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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辰雖看不到他的臉,但卻把他出口的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就像小時候他們累了,困了,卻依舊捨不得睡著時的胡亂言語一樣,沉靜柔和,帶著濃濃的關切氣息。
「你安心,我明白你的顧慮,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停頓了下,燕辰轉開話題,道,「下個月,便是西域諸國進宮朝拜的日子了。」
「寧王歸天不久,西域諸國此時到來,動機不純。」
「來便來吧,我泱泱天|朝,能將輩出,也並非只有皇叔一人。」
姚凌雲緩緩閉上眼睛,慢慢說道:「自然,此番寧王大喪昭告天下,卻不見西域諸國生亂,反而欲進攻朝拜,一探虛實,如今想來,去年的西北動亂果真來的莫名。」
燕辰道:「但這背後的因由追究已無益處了。」
見人一臉疲憊,燕辰伸手將人換了個舒適的姿勢,柔聲道:「睡吧,不管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說。」
姚凌雲微不可察的嗯了一聲。
燕辰垂目一看,姚凌雲已經睡了過去,半張臉披著月光,沒有血色,根根分明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
看的燕辰內心忽然一軟。
而睡夢中的姚凌雲卻並不安穩,才一會兒的功夫便眉峰皺起,燕辰見狀,低低地出聲安撫他。
他說話聲音緩慢而溫和,就這樣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哄著對方,直到姚凌雲的眉心徹底舒展,身體也放鬆下來,他才放下心中大石。
又過了好一會,見他睡得正酣,燕辰豁然舒朗,他耐心地將姚凌雲額邊的亂發細細梳理,看著他精緻的側臉,燕辰想起了很多,慢慢數來,那些你在我身邊的日子原來已經這麼漫長了。
真好啊。
☆、風雲變幻
晚來下了一場雨,暴雨。
突然而至的大雨,沖刷著皇城東都,但夏日的雨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半刻時間,大雨即停,毫不拖沓。
一場雨雖捎來了涼意,卻也耽擱了燕煦原本定下的會客時間,約定之人遲遲未至,燕煦索性踏出房門,吩咐下人在院中設案備酒。
明月升起,夜色漸趨濃稠。
燕煦坐在院中,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只白玉瓷杯,一口一口慢慢飲著小酒,散漫且隨性。
管家於慶源則端正立於一側,偶爾執壺為其斟酒,靜默作陪。
裊裊青煙,上騰,盤繞,而後消散在夜空之中,今夜是個異常靜謐而又安逸的晚上。
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投下細碎的光點,同時映襯得枝頭上的水滴,格外晶瑩剔透。
隨著時間的推移,枝上偶有水滴聚集,不堪負重,最後在地上濺起一個小水坑。
燕煦似是對那個水坑極感興趣一般,垂目看著,一瞬不瞬。
許久,於慶源抬步踏離。
月華入酒,蟬鳴聲起,燕煦所等的人也在於慶源地帶領下緩緩而至。
「暴雨阻腳程,青,讓殿下久候了。」李青踏夜而來,起手作揖,俯身請罪。
「大雨突至,又豈是人力能可預見的?」燕煦收回了看著水坑的視線,略揚起頭,微微點了點下巴,這種本屬倨傲的動作,由他做來,竟絲毫不覺突兀,反倒十分自然,「李大人無需介懷,坐。」
李青順勢撩袍落座。
燕煦眼神略一示意,於慶源當即上前,為李青填滿一杯。
「腳程受阻無妨,程序莫要受阻便可。」燕煦嘴角含笑,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杯,冰冷的瓷杯被他放在手中握的太久,竟也叫人生出一種這杯子原本便是溫暖的錯覺。
燕煦雖是笑著,他的動作也足夠散漫愜意,但他看著李青的一雙眼卻是銳利如鷹,著實可惜了那雙如桃花般俏麗的眼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