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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風頭太盛,論劍大會上不知引來了多少嫉恨。哪怕大敵當前,那些嫉恨也只會埋藏在對魔族的仇恨之下,不會消散。
人類永遠不會安逸地欣賞別人的光風霽月,他們只會仰望那個自己永遠達不到的高度,在黑暗滋生處陰暗地想著:下來吧,下來吧。
不論魔族和人類此番是否會打起來,大師兄都是站在懸崖邊上最危險的那個。
陸淺川果然沒理解他的意思,執拗地搖了搖頭。
劍拔弩張的情勢中,洛華銀嘲弄地盯著下面這些心思各異的修士。
他們之中有多少是真正在為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報仇,有多少是隨波逐流渾水摸魚;
有多少心裡裝了家國天下黎民百姓,有多少不過是為自己的蠅頭小利拋頭顱灑熱血。
他一看便知。
那三個字含在嘴裡,他到底顧忌著莫測的人心沒有說出來。白玉摺扇輕輕一收,魔君凌厲眼神投向城牆之下,宛若某種命令的訊號一般。
一聲獸類的咆哮驚起。
偽裝的平靜終於被這一聲獸吼打破,陸淺川渾身一震,熱血瞬間竄上頭頂,腦中紛繁複雜的想法在這一刻炸成無數碎片。
他震驚地看向在千鈞一髮之際發出聲音的白虎。
以及站在白虎身前,面無表情的柳青葵。
第47章 落楓城裡有乾坤(十九)
不是凜焱,而是嘯風。
不是齊擇驊, 而是柳青葵。
陸淺川盯著柳青葵毫無波動的側臉, 清楚聽到自己腦子嗡的一聲,連帶著耳朵也陣陣嗡鳴。
柳青葵一身紅衣, 熾烈得宛若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他面上的表情卻彷彿得了陸淺川的真傳, 冷得像天山腳下剛鑿出的冰塊。
素來帶著幾分笑意的赤金眼瞳裹了茫茫雪原,風雪重重疊疊,烏雲掩蓋住了所有情緒。
他的肩膀和脊背都繃成了一塊板子, 面上的肌肉不斷抽動,固執地假裝沒有感受到陸淺川的目光,彷彿一切於他都無關痛癢。
嘯風的一聲怒吼宛若出兵的戰鼓, 所有修士手中的靈器光芒頓顯, 剎那之間,靈光四起, 靈流湧動。
短兵相接不過須臾。
各色魔力與靈流打在一起, 魔兵魔將傾巢而出, 人間和魔界粉飾了二十多年的太平在這一瞬間碎成齏粉。
洛華銀搖著扇子笑得暢快,陣陣涼風吹進脖頸裡, 他也毫不在意,只饒有興趣地望著和一群魔兵戰作一團的陸淺川。
他的動作乍然看去仍舊行雲流水, 但洛華銀輕易就能看出,陸淺川的攻擊遠沒有在幻境中和自己對打時流暢自然,顯然體力和靈力都已經消耗到了一定程度, 但即便如此,他周圍的魔族還是被打得潰不成軍。
陸淺川其實全憑本能在打。
他腦子裡亂鬨鬨的,一會閃過方士諾委屈瑟縮的小臉,一會又是齊擇驊有時不太自然的作為。
甚至於在落楓城中自己對沈清澤的懷疑,紛紛擾擾一同湧上心頭,混合著柳青葵留給他的決絕背影。
為什麼是柳青葵?
作為全書中唯一陪著陸淺川戰鬥至最後的兄弟,他對柳青葵幾乎懷著一腔天然的好感與信任。
他都快將宗門裡的人懷疑個遍,偏偏沒有想到是他。
而柳青葵,竟然還混在萬靈宗的一眾師兄弟中,和魔族作戰。
何其諷刺。
如若不是知曉萬靈宗內部糾紛的明眼人,對柳青葵此舉都不會產生任何懷疑。
不過是白虎叫了一聲,野獸嚎叫,再正常不過。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一嗓子打破的是二十年的風平浪靜,直接把事態推向了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