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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淺川發現,莫沉淵可真是越長大越可心了,但凡自己想到的東西,他都能提前一步幫自己準備好。
除了燕子安,這世上恐怕再沒有第三個這麼瞭解自己的人。
甚至燕子安有時還要輸他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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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小島連同湖泊都為結界所縛,尋常人就是走到地老天荒都找不到出口,萬幸莫沉淵一路浴血闖了進來,駕輕就熟地帶著陸淺川順原路飛出去了。
從這裡到魔族腹地,所經之路魔族群居,他們有意隱匿行蹤,但仍舊難以避免地被一些眼尖的魔族發現。
奇怪的是,見到他們的魔族都像被施了禁令一般,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浮空而過,毫無攻擊意圖。
陸淺川路上見到兩個被燒毀的魔族營地,裡面傷兵痛吟,車毀旗靡,空氣中飄蕩著不詳的血腥氣。
他們經過時,營地中的魔族無不憤恨地盯著莫沉淵,眼中儘是恨不能吃他肉喝他血的刻骨恨意。
陸淺川不動聲色地催使景行快了一步,擋在了莫沉淵的身前。
莫沉淵沐浴著一眾要把他抽筋剝皮的目光,臉色十分閒淡,望著陸淺川的背影,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低聲道:「看來宗主和洛華銀已經做了談判。」
果然,他們到達位於腹地的王城時,遠遠便看見一眾靈光四溢的修士在和一群凶神惡煞的魔族對峙。
燕子安和洛華銀各自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一個斂起素日的溫和,雙眉緊鎖;另一個風輕雲淡地搖著白玉扇,漫不經心地在幾個成名修士身上一一掃過。
兩人跨過魔族大軍,站到了燕子安身後。
洛華銀收起幻境中的瘋樣,摺扇搖得像哪家的翩翩公子,見到陸淺川,他嘴角一勾,朗聲道:「流光劍為了自己的兩個徒弟,還真是興師動眾啊。」
燕子安冷冷道:「僅我兩個徒弟,當然不值得這麼興師動眾,但落楓城中近萬百姓,還請魔君給個交代。」
洛華銀裝傻充愣是把好手,摺扇一收,好奇道:「什麼百姓?與我魔族有何干係?」
二十多年前,也是在此處,燕子安與韶疏當著一干仙門世家和魔族大軍的面,親手訂下了魔界與人間各自為政、互不干涉的和約。
而今,修真界中最有話語權的依舊是他流光劍,城上的魔君卻換了個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眾仙門宗師都沒想到堂堂魔君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齊擇驊氣得面色鐵青,凜焱感受到他的磅礴怒火,一直在他身後隱忍地低嘯,傳聞中和秦御風鬧僵分路而行的胡莽和他站在一處,手中的巨劍冒出洶湧的火光。
陸淺川掃了一圈,論劍大會中在臺上落座的諸位宗師泰斗,幾乎都在這裡了。
落楓城閉城一月有餘,城民死傷無數,入城的修士幾乎折了大半。
洛華銀已然觸了修真界的底線。
在一片滔天怒火中,最不急的可能就是裴楚然這個兢兢業業的大夫,他趁大家都在同仇敵愾,悄悄鑽過人群,擠進莫沉淵和陸淺川中間,一左一右地握住他們二人的手腕。
聽過脈象後,裴楚然長出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淺川驚訝地看著這個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小蘿蔔頭,輕輕擼了一把他柔軟的頭髮。
城牆上的洛華銀還在信口開河:「人間的城池出了事,病因自然在人身上,流光劍不追究同族,反而來我魔界胡鬧,這哪裡說得過去?」
這句話幾乎點燃了一觸即發的情勢,一眾修士失了同門手足本就悲憤難當,聞得此言皆拔劍欲起,恨不能立刻踏平魔族王都。
燕子安站在首位,腰間的流光劍光華流轉,眼中儘是冷厲的寒光。
他何嘗不想直接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