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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奴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見一個提菜籃子的老太太，她仔細想了半晌，才想起這位是巷子口賣餺飥的沈大娘。

&ldo;我，我聽說這裡出了個殺人分屍的狂徒。&rdo;芸奴說，&ldo;所以來看看。&rdo;

&ldo;你膽子還真大。&rdo;沈大娘說，&ldo;這兩天咱們這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了，昨兒晚上於家鬧鬼，把個如花似玉的於娘子嚇得病了，於掌櫃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看呢。哪裡知道又出了這樣的事兒，撞鬼了，真是撞鬼了。&rdo;

芸奴點了點頭說：&ldo;看來於員外很疼愛於娘子呢。&rdo;

&ldo;哪裡算得上疼愛啊?要是真疼愛，就不會把於娘子許配給那個金公子了。&rdo;沈大娘又是嘆氣又是搖頭，&ldo;那翰林學士金大人家的公子，可是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家中的侍妾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你說他三妻四妾也就罷了，他還老在外面拈花惹草，拈花惹草也就罷了，還常常虐待家裡的姬妾，於娘子嫁過去，那可要遭了大罪了。&rdo;

原來其中有這麼個緣故，怪不得於娘子老是得病，看來不是邪物作祟，而是心病。

&ldo;沈大娘，這裡的花匠又是怎麼回事?&rdo;

&ldo;唉，說起這曹大郎，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好人啊，家中雖窮，卻常常周濟比他更窮的街坊，要說他殺人分屍，我是一萬個不信。&rdo;沈大娘嘆息道，&ldo;可是那條手臂就在他家的臥房裡，去買花的趙老漢親眼看見，這可是人贓並獲。唉，多好的人啊，可惜了。&rdo;

芸奴眉頭深鎖，沉吟了片刻，回房換了身衣服，僱了輛驢車往仁美坊而去。

青天白日，仁美坊很冷清，小姐們接客到很晚，這個時候還在休息，妓院裡的龜公僕婦們紛紛出來吹熄大紅燈籠裡的燭火。

&ldo;喲，這不是芸娘子嗎?&rdo;老鴇笑嘻嘻地迎上來，&ldo;這麼早來，是不是二公子有什麼吩咐啊?&rdo;

&ldo;我是來找白公子的。&rdo;

老鴇奇道：&ldo;你怎知白公子在這裡?&rdo;

芸奴笑了笑，她自然是用了尋人的秘術，但不能說與外人知道：&ldo;我去白府沒見到人，想來應該是在蘇小姐這裡。&rdo;

&ldo;正是，昨晚白公子留宿在蘇小姐房裡了。&rdo;老鴇用絲絹手帕遮了口，一臉曖昧地說，&ldo;以前白公子也在這裡留宿過幾次，不過都是讓蘇小姐在外屋睡的，命蘇小姐侍寢，這還是第一次。&rdo;

侍……侍寢?

芸奴驚得說不出話來，老鴇見她張大了嘴，瞪直了眼，暗暗偷笑，想來這位芸娘子也對白公子傾慕不已，說起來以白公子的人品相貌，那可是舉世無雙，有哪個女子見了不傾心呢?她要是年輕個二十歲，早就像蜜蜂見了花一般撲上去了。

&ldo;白公子還沒有起來，你先在這裡等上一等。&rdo;老鴇招呼丫鬟過來倒茶，芸奴剛想坐下，便聽樓上有人道：&ldo;快請芸娘子上來。&rdo;

&ldo;看來白公子已起身了。&rdo;老鴇揮舞著手帕，&ldo;芸娘子快上去吧。&rdo;

芸奴踏著木製階梯上了樓，敲開蘇小姐的房門，白謹嘉正坐在桌旁，青絲披散在身後，既有少女的嫵媚動人，又有少年的英氣逼人，一時間難辨雌雄。而那圍了屏風的床鋪上，美麗的蘇小姐正在酣睡，香風細細，透著一絲風情。

這樣香艷的場景令芸奴不知所措，連門都不敢進。白謹嘉笑道：&ldo;怎麼，才幾天不見，就對我如此生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