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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喉嚨一滑,低聲道,「明白。」
這是看在月隴西前來相救的面子上,放過了她。
但皇帝終歸是皇帝,就算再如何跟他說轉世乃是荒謬之談,他心底還是會對存在的隱患有顧慮,因此提醒她:如果你是秦卿,那你就好好地活在百年之前,晟朝是朕的天下,你若像百年前那般忤逆皇權,那朕就容不得你。你若好好做你的卿府千金,朕自然當今晚月世德所言是一番謬論。
如果你不是秦卿,就算是朕糊塗荒謬,這話也得給你撂在這,讓你莫要作妖。
不愧是從女帝手裡搶過皇位的人。既有不容置疑的威信,又留有恰到好處的分寸。
「既然都明白了,就別打著探望的幌子在朕眼前晃來晃去。」皇帝擰著眉,看向月隴西,頗為不屑,「帶著你的人過節去罷。」
所謂眼不見為淨,皇帝很是看不慣月隴西半點不要面子眼巴巴地瞅著女人的模樣。月隴西得令,當即領著卿如是給幾人跪安,出宮去了。
剛踏出宮門,卿如是額間的冷汗就滴落下來,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半點沒有要搭理月隴西的意思。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顆心被猛吊起又穩落下,局勢的轉變就在眨眼之間,這一劫過得她是心驚膽戰。
外邊還在放煙火,卿如是已沒有興致再去城樓看了,想起皇帝說的話,她抓著月隴西的手腕問,「陛下說採滄畔的事是他授意的是何意?我瞧你臉色都變了,想必也沒有料到。」
月隴西神色凝重,「他說的是月世德派人去採滄畔刺殺葉渠一事。言外之意,我和月世德私底下做的小動作他其實都一清二楚。月世德進扈沽城後命人肆意傳謠,陛下不僅知道,並且默許。月世德傳謠本是為了打壓崇文黨,在陛下面前潑他們的髒水,但陛下默許卻是為了勾起崇文黨的憤怒。」
「月世德一進城就起謠言,崇文黨自能聯想到背後操縱的人就是他。後來陛下又授意月世德去刺殺葉渠,剛被謠言涮過的崇文黨自然肯定就是月世德動的手,由此激化了崇文黨和月世德的矛盾。」
「為何陛下要激化兩方矛盾?月世德身為月氏族中長老,恕我直言,本就讓崇文黨厭惡得不輕。」卿如是翻了個白眼,說完,即刻又反應過來,「難道是因為國學府?」
國學府由月世德掌控選拔大權,陛下想要在國學府裡參與選拔的崇文黨們和月世德產生強烈衝突。這不單單只是陛下在玩螞蟻,他很有可能是想透過廢了月世德來達到某種目的。
當矛盾激化到頂點,陛下若突然倒戈,殺了月世德,月氏大義滅親,那麼崇文黨會怎麼想?他們會逐漸取信於皇帝。就像女帝存在時那樣,崇文黨非常信任女帝。
陛下覺得,女帝能做到的事,他未必做不到。這才是月世德這顆棋子存在的意義,是國學府存在的意義。
月隴西點頭。
「那陛下知道你的什麼小動作?」卿如是又問。
月隴西道,「陛下知道我在採滄畔出事後插手相護,方才是想提醒我,他已經知道我和葉渠之間有所往來,且警告我,不要做背叛月氏,和背叛他的事。若是尋常往來尚可,若是管得太多,惹他生氣,那他也就不會管我是不是他的親戚了。還有,女帝手札的事……陛下知道我在和月世德作對,所以故意將調查的差事交給我,想看看我究竟是什麼態度和分寸,我自然是不能讓月世德這麼輕易就死了。」
說著,他抿緊唇,眸光凝於一點,「月世德之於陛下還有用,除了試探我如何拿捏分寸以外,陛下幾乎是在明示我,要讓月世德活著。至於活罪要如何定,就看我是何態度了。想來也不能動他分毫。」
卿如是回味著他的話,恍然道,「也就是說,你跟月世德作對,其實是想讓他直接死?那……那女帝手札是你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