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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言重了。」月隴西似笑非笑,「虛與委蛇四個字晚輩不敢當,晚輩怎麼可能敷衍您呢?實在是茲事體大啊。採滄畔已有上百年的歲數,您找人去拔這麼大個根,怎麼可能不栽跟頭?」
月世德凝視他,等他說下文。
月隴西接著道,「那採滄畔的主人雖是足不出戶,但其號召力不容小覷,如果教旁人知道是您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派的人去殺他,那包括崇文黨在內的所有墨客還不一支筆桿子寫死您?若非我囑咐刑部將此事壓下來,您以為您殺人的事兜得住嗎?長老非但不感謝我,反倒還懷疑我,真教人心寒。」
「我們同族,我身為你的長輩,你自然應當助我。」月世德安撫了他,緊接著,又用掌心的兩個鐵核桃重重捶了下桌,「既然你幫我壓下了,又為何這般緊抓著不肯放人?」
月隴西失笑,「長老在說笑?而今不過是關押了幾個人,您只要自個兒不栽進去,管那些護衛的性命做什麼?若是怕他們將你招供出來,我倒是有不少辦法可以讓他們永遠閉嘴。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您非要揪著我放了他們,求來求去地,自降身份。」
月世德緊繃著臉,不吭聲了。
「長老其實也早已對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護衛起了殺心,不過礙於德高望重四個字,不敢對隴西開口,隴西都明白。」月隴西的手指敲在桌沿,思慮一瞬,道,「長老若是信得過我,不如把這事交給我來辦。人我幫您處理,只要長老也幫我個小忙。」
「什麼忙?」月世德皺皺眉頭。
「陛下交給國學府的差事裡還有一樁,搜羅坊間胡亂編撰的野史雜談,閒書話本,全部銷毀。」月隴西道,「作出這個決定,陛下偏激了。隴西深思熟慮許久,仍不知該如何勸陛下重新考慮。」
月世德頗為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要我去幫你勸?但你管這些閒事做什麼?不過是些搬不上檯面的話本子,燒了就燒了,你以為燒了之後那些拿筆桿子吃飯的人不會再寫嗎?何必還要出面勸阻陛下,惹陛下心底不痛快?」
月隴西莞爾,「閒事?不是閒事。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交給我的任務。還望長老出面幫忙,若是長老去勸,陛下應當不會不痛快。」
語畢,兩相沉默。月世德起先以為他要藉機求自己辦什麼要事,如此聽來,倒還真是小忙。不過是去周旋一番罷了,身為長老,資歷擺在那,留住幾本書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當即,月世德應承下來。
「一言為定。明日一早,隴西就會備好送長老去皇宮面見陛下的馬車,這事要越快越好。畢竟,那些護衛的性命也拖不得,拖久了,他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那可就遭殃了。」月隴西起身,淡淡一笑,拂了拂衣袖,「二選我來監考便是,長老且放心去。我等著您的好訊息。」
話音落,月隴西施禮告辭。
他算著時辰,差不多該用午膳了,吩咐小廝去準備,自己回到院子。
斟隱的藥已煎好,在小火爐上慢慢焐著,見月隴西回來,趕忙盛了一碗。月隴西走過去,端起碗看也不看,一口飲盡,眉都不曾皺一下。
斟隱的臉擰了下,「世子,這藥屬下聞著都苦。」
月隴西挑眉看他,「是嗎?這藥不算什麼。」頓了頓,他想起從前秦卿喝的那些藥,默然片刻,吩咐道,「下回煎藥拿遠些,莫燻到屋裡去了。」
斟隱頷首。
「明晚去刑部,把那幾個護衛處理了。」月隴西眸中狹光微斂,「等月世德從宮中回來,辦成了事,就把護衛的屍體運到義莊,三日後,再遣官差去義莊清點屍體,驗明身份,把月世德的護衛死了的訊息捅出來。」
斟隱:「???」他遲疑著問,「世子,好歹也是月氏族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