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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卿如是聞到一股子藥味,她梳洗後出門去看,斟隱正蹲在院子裡煎藥,看顧著火的那把蒲扇正是她昨夜用的那把。
過去一問,斟隱道,「世子說晨起時有些冷,興許有輕微的風寒之症,害怕真的患上會過病氣給旁人,便先吃上一副藥預防著。」
卿如是蹙了蹙眉,狐疑地思考了下,隨即點頭,「他人呢?」
「月長老找世子有事,一早就出門了。」斟隱說完,揭開藥蓋,熱氣撲鼻而來。
卿如是抵住鼻子,「這麼苦啊?沒確定風寒的話就別喝了罷,懶得受這個罪。」
「世子吩咐說一定要煎的。」斟隱見她聞著味不舒服,便又將藥蓋蓋上了。
卿如是不再擾他,回屋收拾好桌上的文章,準備去找月隴西,將文章交給月世德和卿父。
一名小廝帶她到月世德的住所,通傳後,卿如是等了一會,由小廝領著進屋。
她瞧見,月隴西坐在正廳裡,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嘴角還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到她來,招手示意她到身旁來坐。
待她坐下後,才回答月世德,「長老的護衛又不是隴西扣下的。長老有何不平之處,須得先親自去刑部報案,立案之後刑部會著手調查,事關重大,我一定讓他們認真徹查。待刑部審核清楚之後,若有冤枉了那些護衛的,自然會立即放人。流程給您擺在這裡,別的事,隴西也愛莫能助。」
月世德的臉色不太好看,有兩顆核桃在他手中轉來轉去,越轉越快。
卿如是撐著下巴吃糕點,好笑地盯著這僵局。
看了一會,視線挪至旁邊的長桌,她凝神望去,那桌上似乎疊放的是有待三審的文章。她手裡剛好還有一摞,便徑直走過去疊在上面,放齊整。
兩摞待三審的紙堆旁,一摞已經被選定為淘汰的文章,以及一摞選定為透過的文章。
卿如是隨意瀏覽了幾張,眉頭便蹙緊了。
後方兩人的談話似乎又到了瓶頸處,暫時揭過話不再說,月隴西朝她走過來,大致也明白她在為何皺眉。
卿如是隨手翻了翻那堆被選定為不留的,忍了心氣,轉身問道,「長老的選定策略莫非是但凡崇文黨所作便一定不給留?」
月世德虛著眼睛看她,「那姑娘的選定策略又是什麼?我瞧但凡被姑娘批過的,皆是崇文黨所作。說到底,我們都一樣。」
「修復的是崇文的書,我留下崇文黨所作文章有何不對?」卿如是壓低聲音,「想來陛下讓長老進行三審,一定是看中長老德高望重,而不是為了行方便使些齷齪手段。若長老偏要如此大張旗鼓地選些歪瓜裂棗,豈不是在對映陛下其心不純,下旨修復遺作只是個幌子?」
事實就是如此,修復遺作本就是幌子,但月世德手腳做的未免太明顯,將崇文黨統統排斥在外,這才一選就要把崇文黨篩個乾淨,那後面該如何是好?
「卿姑娘牙尖嘴利,老夫說不過你。但你要知道,無論如何,最後遺作修復的成果都會拿給陛下過目。陛下若是不滿意,仍會讓編修者重頭再來,直到陛下達成目的。」月世德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一摞被篩掉的文章,遞給她,「你儘管拿去重審,留住你想要留的崇文黨,結果並不會發生改變。」
他如此直白地說出皇帝和他早已預定好的結果,卿如是咬緊牙,竟覺無法反駁。
就算選出崇文黨來進行修復,最後修補出來的遺作陛下也不會滿意,那這一切就都是白費。
卿如是凝神緊盯他,情緒翻江倒海。
最後,月隴西抬手接過月世德手中的文章,「長老所言極是。她不懂事,想必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如長老所言,給她一個機會留下這些崇文黨,看看結果究竟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