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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哇。&rdo;關潯說，&ldo;恭喜。&rdo;

路敞點點頭，收起手機，長嘆了口氣。

關潯覺得他有話要講，於是一臉&ldo;在下願洗耳恭聽&rdo;的表情看著他。

路敞被他盯得忍俊不禁，清了清嗓子，真的跟他傾訴起來。

&ldo;其實一開始時我覺得，我媽媽一直獨自撫養我長大，是為了報復路，不讓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rdo;他說，&ldo;我媽媽告訴我，他很喜歡小孩子。&rdo;

&ldo;但是後來我才明白過來，她大概也是為了路著想，心裡還放不下他。&rdo;

路奕鳴本身條件就很特殊，國內的環境又過於苛刻。而美國對單親母親很寬容，她的收入又足以維持生活，就這麼一直過了下來。

相比之下，突然讓路敞父子相認，才像是故意的報復。

但這樣的報復算得了什麼呢。路敞想，自己已經快要成年，不是接受能力差的小孩子了;路奕鳴也不用太操心照顧他，只等他高中畢業就又能恢復二人世界。

這樣的&ldo;報復&rdo;，更像是她終於等到了恰當的時機，然後在把傷害降到最小時，藉此對所有人公佈真相。

&ldo;她能找到一個彼此深愛的丈夫，我也很開心。&rdo;

路敞低聲說，&ldo;如果不是一直照顧我，她應該早就能跟心儀的人結婚了。&rdo;

&ldo;話也不能這麼說。&rdo;

關潯覺得他同桌很擅長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ldo;緣分嘛，早一份晚一秒都不行。&rdo;

&ldo;知道什麼叫蝴蝶效應嘛。如果沒有你，說不定她都不會遇到相愛的人呢。&rdo;

路敞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裡並沒有寬慰多少。

&ldo;哎呀。&rdo;

關潯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決定為了讓同桌開心一點，自己犧牲一下。

他說，&ldo;其實我，也有個禮物想送給你的。&rdo;

路敞瞬間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ldo;話說在前頭，不準嘲笑我啊。&rdo;

關潯伸出手，不太好意思地攤開了手掌。&ldo;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就把我做的第一棵聖誕樹給你吧。&rdo;

&ldo;肯定沒你做的那麼好。但怎麼說也算是有紀念意義嘛。&rdo;

路敞的目光靜靜地降落在他的手心裡。

這是他教關潯折的第一棵小紙樹。做的超級認真，邊邊角角都壓得很精準。只是握在手心裡久了，有點汗津津的。

關潯本來覺得有點寒酸，不太想給他的。但一看他本來高高興興的，說著說著又有點惆悵的樣子，就咬咬牙拿出來了。想著哪怕被嘲笑了，能逗他開心也算是值得的。

路敞當然沒有嘲笑他。

&ldo;做的比我好。&rdo;

他從關潯手裡拿起紙折的聖誕樹，放在自己掌心裡看了一會兒，又拉開書包找出一本書來，小心翼翼地夾了進去。

&ldo;我們明天早上吃什麼?&rdo;

&ldo;啊?&rdo;

關潯很快反應過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ldo;去08視窗吃包子呀。酸菜餡兒的特別好吃。&rdo;

&ldo;好，&rdo;路敞低頭抿著笑，&ldo;明天一起去吃。&rdo;

這一晚回到家裡，路敞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最終決定把這棵紙折的小聖誕樹放在書桌上。又看了好久才睡。

他的房間裡的燈光熄滅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