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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嘆一聲。
楚翛的體溫一向偏低,此時卻也難抑地發起燙來,他環緊了秋笙骨肉分明的脊背,閉了閉眼睛,彈指滅了桌上燭燈:&ldo;您快瞧瞧幾更天了,再不睡天都亮了…&rdo;
此人一貫說話算話,秋笙眼底也是一對分明的黑眼圈,就是有賊心也沒那賊體力,只好在營帳中的小床鋪上就著一床被子、一隻枕頭睡了一晚,主帥帳中炭火燒的足,竟是覺不出半點冷意,頭一回,楚翛竟賴了床。
秋笙早已養成天光一亮便睡不安穩的習慣,睜開眼睛的時候,神思恍恍惚惚尚未反應過來,只覺懷抱中是溫熱的一團,手臂不自覺地輕輕一收,竟聽到一聲夢中囈語。
這才後知後覺清明起來,輕手輕腳地將手臂自楚翛頸下慢慢抽出,正要起身梳洗穿衣,低頭卻見那人窩在棉被之中略微泛紅的臉,映得那唇色煞是好看,一時忍不住,垂頭俯身,偷雞摸狗似的竊了個香。
心滿意足。
門外李辭正要送來梳洗的熱水,秋笙眼疾手快地一把攔住了他,豎起一根手指橫在嘴邊,帶著他一同無聲無息地遠離了營帳,一路走到了御林軍集體洗臉的聚集處,與眾人一併就著冷水澆了滿頭滿臉,沖一旁瞠目結舌的李辭揮手道:&ldo;再燒一盆新的來,等著送到營帳裡去,動作輕些,阿翛若是跟我埋怨一句,有你好看的。&rdo;
李辭:&ldo;…&rdo;不知為何,他腦中竟然憑空冒出&ldo;紅顏禍水&rdo;這四個字來。
自家主子當真有榮登一代昏君的魄力。
將風月情長暫且安置妥當,秋笙一頭扎進軍營中找到傳信兵:&ldo;去花都府衙見鄭南將軍,命他自西南方迅速帶他那頭的親軍前往京城城郊,把連城也招呼回來,王九斯在這頭已經被料理,花都如今已是大安,不必他日日夜夜無休地上趕盯著了。&rdo;揮手往副將營帳裡一指:&ldo;詔令在副將營裡,你去拿了,一切求速,千萬別耽擱。&rdo;
親自統帥聚集在此的御林軍和部分花都親軍,秋笙自認便是沒有鄭南帶著剩餘親軍前來助陣,收拾了這小兔崽子也是易如反掌。且不說這熊玩意從前從未帶過兵,就是握在他手裡的那四郡的親軍,其兵力軍械與御林軍相比就是天壤之別。平亂不是主要問題,他是想盡全力減少損失。
若他沒猜錯,那四郡長官必定都是為秋井然手下幕僚花言巧語騙了個一溜夠,其心本然並不一定都有反叛□□之意,都是自己家裡的內訌,和對外力敵之時又是兩種應對方式。
王九斯被抓起前還借著假玉璽給秋井然開了個後門,只要秋井然掌握了全部兵權不讓那些蒙在鼓裡的長官上前陣,說不定他們事後還真就以為是清君側時沒壓住外賊,令陛下無故命喪黃泉,之後再將御林軍等一干人打掃利索,他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篡位而上。
秋笙擰著眉頭,若真是這種情況,傷亡人數難保不大。
而破釜沉舟的秋井然,確確實實就是這麼幹的。
秋笙心裡說不上焦躁,倒只是略微有些悲切,畢竟這事一鬧出來,秋井然此等大逆不道之罪,就算是他想包庇一二,恐怕也只不過是車裂凌遲與鴆酒斬首的區別。
他不回京,已經與王九斯斷了聯絡、失去北驪南蠻做後盾的秋井然,斷然不會瘋狂到出了城郊漫無目的地追殺他的地步,換句話說,這場□□,何時開始何時結束,決定權全然在他。
他正兀自默然不決,李辭卻踩著小碎步上前來,俯身道:&ldo;陛下,楚公子已經醒來。&rdo;
秋笙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一瞬溫柔下來,就差快活自在地賞他一錠銀子,兜兜轉轉不過幾步路的工夫,他簡直恨不得長了翅膀一溜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