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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矜總看父親留給自己的兵法，因為封皮是藍色的，謝臨就叫他小藍書。

但今天陸有矜一看見謝臨就急道：&ldo;你沐浴了嗎?&rdo;

謝臨眼光一閃：&ldo;怎麼?&rdo;

陸有矜道：&ldo;給你來送水，艾葉燒的。&rdo;

&ldo;沒事吧?&rdo;

&ldo;今日燒了好幾缸水，讓所有人都洗漱了。唉，但願無事。&rdo;

謝臨不再說話，他的心沉沉墜落，被憂慮塞滿。

&ldo;去洗澡吧。&rdo;陸有矜拍拍謝臨的肩膀：&ldo;先別想那麼多。&rdo;

新月漸出，數抹暗黑的雲籠罩住小院。

&ldo;你今日一直在忙這事?&rdo;謝臨邊和陸有矜說話，邊背過手開始解束髮的帶子。

&ldo;恩，讓灶上燒了水，還去那兩人的屋子裡看了看。&rdo;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偏偏凡事都深思熟慮，一絲不苟。擺弄半晌，謝臨的手直發酸，那髮髻依然絲毫不動。

陸有矜笑笑，邁開長腿繞到謝臨身後。髮帶被靈巧地一扯，頭髮散開，落在肩上。

就在這一瞬間，兩人同時想到了仿若隔世的遙遙初見，在燈下兀自相視而笑。

陸有矜悠悠嘆口氣，語氣裡帶了追憶：&ldo;就你這手段，還想在馬上奪簪?我站定了讓你取，你也不一定能拿到手吧。&rdo;

謝臨委屈又自慚地低了頭道：&ldo;每日解髮帶都要小半個時辰。&rdo;

&ldo;你是被人伺候慣了。&rdo;陸有矜拿著髮帶，在指尖稍一把玩，放在了桌上：&ldo;而我呢，救了個爺，自然要把他侍奉周到。

這番話說的坦然而親切，謝臨卻覺得，一到晚上，陸有矜低沉的聲音被燭光染上了不可言說的曖昧。

陸有矜笑笑，轉身就要出門。

&ldo;有矜。&rdo;看陸有矜抬腿要走，謝臨忙支支吾吾：&ldo;你……回去也要洗個澡。&rdo;

&ldo;自然。&rdo;陸有矜笑，瞅著謝臨一臉認真的樣子：&ldo;怎麼?非要親眼瞧見才放心?&rdo;

&ldo;你莫輕心。&rdo;謝臨意識到瘟疫和生死有關，和別離有關。看著陸有矜笑的樣子，突然就開始慌張。這麼一個對他笑的人，也會……他散著發跑到陸有矜面前：&ldo;你今日在外逗留那麼久，今後別穿這套衣裳了。&rdo;

&ldo;我知道。&rdo;陸有矜靜靜聽完，輕聲道：&ldo;你不用掛心我，這幾日一定要留意自己的情況……我記得你和那人接觸的也不多……&rdo;

&ldo;放心。&rdo;謝臨雙目澄澄地看向陸有矜道：&ldo;他一發熱就搬出去了，想必不會有事。&rdo;

言畢，謝臨看看窗外，暗沉沉的庭院中，只有自己的燭火是唯一的光。以往陸有矜來時還會拿著燈籠，這次卻是空著手。

謝臨想了想，去箱子裡翻找出個燈籠‐‐精緻小巧的蓮花燈，是上元那日剩下的。

謝臨用燭火點亮蓮花燈芯，把這如豆微光放到陸有矜手裡。

撩動的光影浸透他沉靜的臉龐，雙眉修長，鼻樑挺直，真是耐看。

&ldo;阿臨，怎麼了?&rdo;陸有矜看謝臨久久凝視著自己不說話，輕輕叫了聲。

謝臨雙目灼灼，直白道：&ldo;沒什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