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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說,可能是真的。&rdo;他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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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都是金光耀眼的大太陽天,一到四月五號清明節,天突然陰沉下來。
斜雨淅瀝,冷風颼颼。
沈蘇捧著花在山下站到傍晚,等掃墓的人煙漸稀,她才順著指路牌子,往山上去。
摺疊傘不夠大,擋不住被大風吹得七歪八歪的雨絲。淺灰色的外套變成漸變菸灰色,臉上和露出的脖頸,都被雨淋到,難免冷得身體微微發顫。
水泥地面坑坑窪窪的。
腳步抬起再踏下,球鞋鞋面和褲腳管都濺濕到泥水。
路過,&ldo;長安區&rdo;、&ldo;長樂區&rdo;、&ldo;常青區&rdo;、&ldo;常喜區&rdo;……大理石墓碑前都有精緻的小石獅守護。有不少親人掃墓留下的鮮花水果,依稀有人還在墳前哭泣。
沈蘇面無表情,甚至心裡也空空的。
那些風雨聲,掃墓人的哭喪聲……入耳自動消音。都聽不太真切,也不太真實。
登山的路挺長,臺階被雨打濕,需要慢慢地走。
沈蘇手緊緊攥著傘柄,指骨泛白。
不知是冷還是什麼,越往山上走,她身體顫得越厲害,唇色發白。
眼睛似被雨淋濕,撲簌簌地落下淚來。
山頂的墓碑不算多,間隔挺大,大理石墓間都隔著小松柏,基本上四五六塊聚在一起。旁邊是挺拔的大松柏隔開來,山頂都是家族墓。
沈蘇徑直走到裡面。草地濕潤,石子路很滑,四周都是樹木和墓碑,墓碑林立,遮天蔽日。
她越走越慢,然後停下來,遠遠地看著那塊墓碑。
曾經那樣深厚的感情,到現在,她也只來看過陸琴遠兩次。
不知不覺,沈蘇已經視線模糊了。臉頰淚水完全地衝掉雨水。
她是壓抑著嗚嗚地哭,幾乎沒出聲。
像懦夫樣只敢離得遠遠哭。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哭不出為止。
沈蘇抬起衣袖用力擦臉,又拍拍臉,眼眶紅著,唇邊泛起點微笑來。
走上前,她把懷裡的桔梗花放到墓碑前。
旁邊有陸家爸媽留下來的,厚厚的錫箔元寶燒盡的灰,還有大袋蘋果。
她低頭看著旁邊的水果,輕笑說:&ldo;叔叔阿姨又拿那麼多蘋果來,怎麼辦,還是要我幫你吃掉嗎?&rdo;
桔梗花很快被雨打濕,清雅的淡紫色五瓣花朵,紮成大束。全部沾濕也格外美麗。
墓碑上的少女是證件照,穿著白襯衫,目光有點呆,她一直頗為自豪的鵝蛋臉也照成大餅臉。但還是看得出的年輕漂亮。
她穿著的襯衫還是沈蘇的。
沈蘇抬手,指腹摩挲著那張照片,臉龐幾近怔松。緩緩過了片刻,笑著說:&ldo;攝影師那麼兇,還把你拍難看了。生不生氣?你也別太氣,他把每個人都拍得不好看。&rdo;
拍的證件照原本是要貼畢業證上的,學校允許女生化淡妝,要穿白襯衫。
隔天才說,陸琴遠直接忘掉。穿著紅t恤去,在汪汪白色人群中顯眼得一塌糊塗。
幸好沈蘇的班級先拍。等她拍好,兩人在廁所急匆匆地交換掉衣服,陸琴遠再去拍。
她的整班都等她,攝影師不耐煩地罵她事情多。
陸琴遠還差點跟人家吵起來。
回憶片刻。
她無奈地囑咐:&ldo;不要總鬧脾氣。&rdo;
&ldo;照顧自己,你如果難受,我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