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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毓忻抬手,手指輕輕描摹著他的輪廓,從精緻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樑,復至飽滿的唇瓣,最後,他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咽喉處。
&ldo;心魔幻境……若我心魔纏身,只會是因為你……&rdo;楊毓忻緩緩合攏手指。雖然幻境中的境界是他當初根基盡毀的時候,但以著他的手段,殺掉一個築基修士並不是難事,尤其,這裡是針對他心魔而產生的幻境。
或許,只要殺了他,他就能夠脫離這個心魔幻境。
可是……
楊毓忻手指微顫,他如何下得去手?
楊毓忻闔上眼眸,虛虛扣在林徽末喉間的手指移開。他伸手將人抱在懷裡,俯身,下頜抵在他的發間。
空落落的心口彷彿有什麼再一次填在裡頭,熟悉的感覺讓他幾乎忍不住想要落淚。
我的……我的……這是我的。
這樣的感覺……真的只是幻境嗎?
一個念頭悄無聲息地劃過心頭。
懷裡忽然傳來不小的力道,楊毓忻睜開眼睛,就見林徽末閉著眼睛撲騰了一下,手上用力將他往床上按。楊毓忻由他施為,然後就被林徽末當成了人肉墊子,大剌剌地將他的胸口當枕頭,睡得相當香甜。
楊毓忻的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是了,林徽末睡著之後脾氣大極了,往往跟他抵足而眠時,睡前再規矩的動作醒來後不是把他當做人肉墊子就是睡姿豪邁,第二天早上自個兒從床上滾下去。
&ldo;阿末……&rdo;從前遇到這種情況必定嫌棄地將人往床下踹的楊毓忻緊了緊手臂,緩緩闔上了眼睛。
夢境之中,往事一幕幕略過心頭。
平平淡淡的二十五年,枯槁乏味,直到遇到了林徽末才有了不同。
在之前,楊毓忻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怎地會有這般鼓譟的傢伙,為了一口酒就能夠想出千般理由,臉皮厚極了。
楊毓忻不嗜酒,他釀的酒是用來淬劍的。只是如今他再也提不起劍,他轉而將釀出來的酒澆在了院子中央的那株梅花樹下。結果,逸散的酒香就引來了名為林徽末的酒鬼,眼巴巴地扒在了他家院子的牆頭上。
俊朗的青年笑得一臉諂媚討好,眼巴巴瞅著梅樹根部那灘酒漬的模樣彷彿帶著心碎,而後瞪向他的目光彷彿在抱怨著他暴殄天物。然後,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話,他利落地下了牆頭,嬉皮笑臉地登堂入室了。
楊毓忻覺得自己的心境可能出了漏洞,不然,哪怕他的修為跌落築基期,對付一個還沒有築基的傢伙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他沒有出手。
不練劍,不修行,每日彈過兩曲後便是長長久久地發呆,若是有個逗趣的,或許他還不至於心生無聊。
楊毓忻默許了林徽末的存在。
然後再也沒能將他從心底趕出去。
七情未動,不代表永遠不動。
楊毓忻一開始明明只當林徽末是不請自來的惡客,久而久之,當他是可以容忍的相識。在秣陵一住五年,楊毓忻在林徽末築基成-功的時候掉到了鍊氣期,再加上蝕靈藤寄居在體內的緣故,他的氣息半點也和修真者搭不上邊,臉上身上蝕靈藤赤色的脈絡越發密集起來,整個人像是被砸碎又粘合的人偶,十足的可怕。
也就是林徽末看了嘻嘻哈哈,半點不適的感覺也沒有,拍著他的肩膀說&ldo;其實你這模樣看久了也沒什麼,之前那張臉實在是太招禍了,男子漢大丈夫,外貌什麼的根本不重要&rdo;,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