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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毓忻怔怔地看著來人,目光錯也不錯。
&ldo;啊……&rdo;林徽末頭疼地抓了抓頭髮,十分崩潰地道:&ldo;才一杯紅塵醉,只才一杯啊,你竟然醉成了這樣?明明那酒還是阿忻你自己釀的呢。&rdo;
嗜酒如命還慣愛泡在酒罈子裡一天又一天的他,根本無法理解一杯倒究竟是個怎樣的境界。
當然,最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平日裡冷冷清清的人一杯倒之後,耍起酒瘋的方式是那麼得清麗脫俗與眾不同。天知道林徽末費了多大的勁兒才伺候得人沐了浴,換上裡衣。
這要是別的酒鬼,這也該老老實實睡覺了吧?
偏偏楊毓忻就是不肯躺下來,瞪著一雙清清冷冷的鳳眸盯著他不放,那樣專注露骨的眼神讓林徽末後頸汗毛都豎了起來。
‐‐總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而某人正以著嚴謹的目光梭巡著,判斷著究竟哪塊肉香一些。
沐浴在這樣的目光中,林徽末不可抑制地麻爪了。
一麻爪,林徽末條件反射地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他用他阿孃配的藥粉將人放倒了。可人雖然被他順利地塞進了被子裡,林徽末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中。
也不怪他如此,雖然他這好友並非修者,但冷下臉的時候可比燎荒山脈裡頭的妖獸還要來得嚇人些。林徽末倒不是真怕他這個人,只擔心他一言不合就要對他心肝寶貝下毒手,天知道就為了那兩罈子酒他得費多少腦筋跟他鬥智鬥勇。
於是,林徽末在萬分痛苦中將自己的頭髮抓成了雞窩,而後一頭扎進了廚房之中,煲醒酒湯。
看在他醒酒湯的份上,希望某人能放過他這一回。
只是,生平第一次進廚房,灶臺不會因為他是築基修士就另眼相看網開一面,本質上是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大少爺的林徽末在經歷了數次險些將廚房炸上天的危機才堪堪煲好了所謂的醒酒湯。
可湯好了,被他用藥放倒的人卻不見了。
林徽末被嚇得魂飛魄散,他以為楊毓忻怒而對紅塵醉們下毒手了。
結果,在看到楊毓忻一身單薄裡衣,赤-足站在雪地之中,整個人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人吹走的模樣,林徽末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倒是將一開始的膽戰心驚扔到一邊去了。
再給阿忻喝酒,剁手!
隔著單薄的衣裳都能感覺到觸手的冰涼,林徽末忍不住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阿孃唸叨多了,看著如今的楊毓忻,林徽末脫口就唸叨起來:&ldo;都要凍僵了還傻站在這裡,明早病了可怎麼辦!身體骨本就不怎麼強健,大冷的天也不知道顧惜自己。&rdo;
話是下意識說出了口,連林徽末自己都愣了一下,下一刻他就小心地瞄了一下楊毓忻的臉色,見他神情似是處在混沌之中才小心地舒了口氣。幸好他醉得差不多,連腦子都被烈酒混成了漿糊,不然,他接下來怕是要給他心愛的酒罈子收屍了。
歪頭想了想,林徽末好看的桃花眼忽地一亮,濃密的眉睫眨了眨,黑眸中不期然就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來。
鑑於楊毓忻比自己高了半頭,林徽末微微仰起頭。他舔了舔嘴角,用著誘哄的語氣滿懷期待地道:&ldo;阿忻啊,來,跟我說,以後絕對不用紅塵醉澆那棵破梅樹了。&rdo;
上好的佳釀盡往梅樹底下澆,他這兄弟就是這麼喪心病狂。
楊毓忻神情不動,宛如雕塑一般。
在林徽末滿含期待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白衣黑髮,白皙的面容上遍佈著如蛛網般的血線,如同一個被砸碎復又粘合起來的瓷偶,多看一眼都覺得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