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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過坎兒（一）

姜嶼的父母都是粗人, 言語時常不大得體。比如，楊素虹打噴嚏後, 會順口用方言罵上一句&ldo;儂媽砸溫比&rdo;。對此, 梁母頗有微辭。又比如, 姜大柱喜歡講排場, 喜愛低調的梁母特別看不慣。

但兩家人依舊維持表面的和氣，當然，更多時候, 是楊素虹與餘大柱在迎合梁母。不過好在, 看起來總歸是一團和氣。

大三的寒假, 姜嶼隨梁巖回o市住了幾天。那日, 他們與梁父梁母到梁巖二叔家做客。飯後，梁巖與儕輩的幾個男孩子出去打籃球, 姜嶼則陪梁巖的堂妹梁婉婉玩耍。

姜嶼與梁婉婉逛著商場, 買了些動漫周邊。梁婉婉笑道：&ldo;姐姐，我家裡收集了好多海賊的海報, 我拿給你看啊！&rdo;

於是, 二人便回到梁婉婉家裡。

梁婉婉關上房門, 翻牆倒櫃，找出海報來與姜嶼分享。

而就在此時, 屋外響起長輩們的說笑聲。看來, 是長輩們回來了。梁婉婉拉著姜嶼獻寶似的講每一張海報的來歷, 姜嶼便打算過會兒再出去打招呼。

就是耽擱的這麼一會兒, 她意外聽到了梁母的話。

梁母的聲音從客廳傳進來, 不響，卻十分清晰：&ldo;哪有你們說得這麼好，這個姜嶼啊，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rdo;

梁母說：&ldo;家務一點不做，整天往外跑，能有這麼忙？女孩子功利心怎麼這麼重，就不好對自己好一點，輕輕鬆鬆嗎？&rdo;

梁母頓了頓，繼續說：&ldo;她爸媽也是，一點文化沒有，素質堪憂。她自己呢，你們別看她一副乖巧的樣子，私底下生活有夠混亂的，經常半夜三更回來。當初啊，我見她保送t大，想著怎麼都是個好姑娘，沒想到跟我想像中差別太大了。特別是她爸媽，我簡直沒法跟他們交流，我說什麼他們都是好的好的，一點個人想法都沒有！&rdo;

有人笑道：&ldo;他們家房子多，這還不好啊？&rdo;

梁母不滿道：&ldo;買房這事兒，不就是投機嗎？依我看啊，她跟她爸媽一樣，就是個投機分子，計算機那個競賽又沒有多少人報的，擺明就是投機，靠投機進的t大。對了，前陣子她父母還跟我和老梁說，想要給兩個孩子在北京買套房，他們出首付，貸款兩個孩子慢慢還。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家還是怎麼樣？&rdo;

幾位長輩笑呵呵地開始勸解梁母。

梁婉婉觀察著姜嶼的臉色，摸上她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說：&ldo;姐姐，你別瞎想，大伯母只是說氣話。&rdo;

姜嶼裝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對她說：&ldo;我知道的，沒事啦。對了，你別把我們今天聽長輩們說話的事情說出啊，不然阿姨就更討厭我啦。&rdo;

梁婉婉立刻表示絕對不會說出去，姜嶼揉了揉她的發頂，笑容甜美，說：&ldo;來，我們繼續看你的海報。&rdo;

梁母的這番話，在姜嶼心上生生劃開一道口子。但她對梁巖用情至深，便也就忍了下來，雖心有疙瘩，但表面上一點沒露出來。甚至，她覺得日子久了，梁母遲早會對她和她的父母改觀的。

然而，迎接她的，只有梁母日復一日的刁難，與明裡暗裡的嫌棄。

到了過年期間，年初五，餘大柱與楊素虹從海南飛回來，來到o市拜年。

梁母做菜，姜嶼在一旁幫廚。

梁母全程冷臉，將早上買的鯽魚按到砧板上。

鯽魚頭尾拍動，不停掙扎。

姜嶼感覺自己就像是這砧板上的魚，掙扎著等一場了斷。

姜大柱與楊素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