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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起頭,不出所料見到了聶清玄。他還是出席大會時的那身打扮,看來不是從青冥谷那邊過來的。聯絡前後,老東西很可能是在會議上被那些宗門的「小古板」搞得不爽,來他這邊找樂子。
把他這邊當娛樂會所嗎?
雖然心裡瘋狂吐槽,但實際上黎青崖所做的只是起身將位置讓出來:「師尊,您怎麼來了?。」
聶清玄坐下,回道:「來看看總排行第六啊。」
他的語氣不無嘲諷。
總排行第六,這是一個不上不下的成績,不會對不起他問道峰嫡系三弟子身份,卻也不會讓聶清玄滿意。
黎青崖嘟噥著辯解:「雲師兄本就比我厲害,輸給他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這話時他小心翼翼盯著聶清玄的神情變化,打算若他稍露不悅便迅速改口。
所幸聶清玄看著沒有整治他的打算,沒有再揪著不放。伸手拿起桌面上一本批閱了一半的檔案,隨手翻看起來。
瓷白的手指夾著泛黃的紙張,透著說不出的雅緻。
這是最近弟子犯案的卷宗,得等執刑令過目後才能用玉簡收錄。
一個認真看文書,一個不敢出聲。戒律堂內忽然安靜下來,只有紙張翻動的輕細聲響。
黎青崖小心留意著聶清玄的臉色,緊張得像是被老師檢查作業的小學生。
若將看一個人的臉色比作閱讀理解,那裴雨延可能是一篇詩歌或故事,唯一的難點在詞彙量,明白那些生詞的意思後就很容易做;而聶清玄則是一篇玄奧的術法專著,不但全是生詞,內容還難到令人髮指,翻成母語都看不懂。
經過長久的磨練後,黎青崖總結出一種解題方法——將看不懂的表情一律算作老東西要整他。就實踐來看,這個方法非常實用。
略微翻了幾頁後聶清玄開口問道:「喜歡做執刑令嗎?」
黎青崖反問了一句:「真話還是假話?」
他補充解釋:「假話我說不出口,真話你可能不樂意聽。」他覺得聶清玄也是沒意思,淨問這種要麼讓他不爽要麼讓自己不爽的問題。
聶清玄挑眉:「哦,不喜歡執刑令。那……太一仙宗宗主之位呢?」
「什麼?」黎青崖差點被這句話嗆住,反問,「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
聶清玄還活得好好的,誰敢覬覦太一仙宗宗主之位?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不做宗主了,那這個位置也毫無疑問該傳給大師兄,怎麼也輪不到他啊。
至於劇情裡的那種情況是黎青崖竭力避免的。
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聶清玄沒有再深談,轉換了話題,彷彿方才的話只是心血來潮所說。
「這次論道大會你和你大師兄都表現得很好,想要什麼獎勵嗎?」
獎勵?
黎青崖有些犯難。
說實話作為一條一直被師長們罩著的鹹魚,他沒什麼欲|望,也什麼都不缺,突然要問他想要什麼他一時還答不上來。但老東西都這樣問了,白白錯過又很不划算。
他問:「能存著嗎?」
「倒也可以,不過要存到為師忘了,就算作廢了。」
忘了?修仙之人記性極好。堂堂道尊要能忘事情,那鐵定是老年痴呆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聶清玄不願意兌現而故意裝傻。
他試探說道:「要不然寫一封契書,就說衡鈞道尊聶清玄欠黎青崖一個要求?」
聶清玄沒應聲。他一不說話,黎青崖就開始發慫:「算了,我隨口說的。」算他得寸進尺,不寫了行吧。
細想來他似乎從沒見過聶清玄發誓或立契約,似乎對人做出承諾是一件會割他肉的事。
就在他失落委屈之時,忽感手心一涼,一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