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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如果不是經過多人敘述印證,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發生在新時代的跑道周圍,發生在最具現代體育精神的綠茵場中。然而這一切卻是真的發生過。乳罩是現代生活方式的產物,是文明女性的重要標誌,而女神靈包括鹿仙則是千百年傳統觀唸的產物,古今中外的女神靈一律不需要乳罩以及所有的女士用品。
現代文明生活的產物在與國粹大仙的首輪搏鬥中敗給了大仙。但是鹿仙這至高無上的圖騰柱也正在姑娘們的心中傾斜……在商品經濟日益發達、生活方式不斷進化的今天,大仙的權威和勝利能長久麼?這些冠軍們會一直在矇昧中忍受下去麼?‐‐雙方還會不斷地交戰,一方是開放書籍現代音響女士用品愛的溫柔加上財富,一方是封閉恥辱專制鹿仙禁慾主義恨的嚴酷加上貧窮。這大戰驚心動魄不斷升級,一直延續到次年馬家軍兵變乃至兵變以後許久許久。廣而言之,這大戰決非哪一個人的事情,這種交鋒較量必將貫穿著我們時代的全域性而不可迴避。甚至這些截然不同的東西也可以膠合在同一個單元裡。比如老馬自己家就是這樣。
1995年的春天裡,老馬領我來到他海岸上的新家‐‐地道的西班牙式別墅區。周圍環境非常清靜優美,老馬家與一位法國人相鄰。別墅面對大海,寬闊的前廳大廊是一溜鋁合金落地窗,陽光燦爛。從大廊中間走入,可通入房內,右側放置一個嶄新的國際標準桌球檯案,誰沒事兒便可以扣幾板。左側是狗欄,五條名貴的純種北京哈叭狗潔白如雪,隔著欄杆對我群起而攻之,吠聲此起彼伏。一看見它們,便使我憶起了馬俊仁早期奮鬥的艱難歲月。老馬走過去親切地撫慰它們,吠聲漸漸平息。
走過了陽光充足的前庭,進入內廳,老馬順手啪啪開啟照明開關,但見金碧輝煌,豪華氣派,總的基調是乳白色。一樓大客廳寬闊約有60平米,上面空間高聳無須吊燈,直至三層,大幅油畫鑲在二樓的半腰上,顯得很高遠,油畫的內容倒是在印刷晶上常見,表現歐洲冷兵器時代的一場聖戰,場面宏大,馬嘶人喊。這畫掛在這裡應是原來的設計,老馬當不會有這份兒雅興。只可惜那油畫筆法粗淺誇張,顯見出自國內三流畫匠手筆,不能不留下了一些遺憾。總的看,這宅子透露著一種苦盡甘來的翻身感。一切都具有西洋風格異國現代情調,繁雜之極的玻璃大吊燈,30多英寸的新潮彩電、山水牌或健伍牌的大音響、一排透明櫥櫃中擺著不少體育獎品、闊大的真皮沙發配以厚厚的純毛地毯,舒適而又昂貴。而同時,卻有一樣中國神物醒目地供置於西洋壁爐之上,在長明的電燭光裡充分顯示著東方傳統特色,由於同西洋壁爐相連一處,讓人覺得雖然不那麼協調倒也凡俗親切‐‐讀者會猜說一定是供著梅花鹿大仙,錯了,壁爐上供奉的是來自黃土高坡的關雲長關老爺,與一般商家所供相同。區別在於這尊關公塑像高大威嚴又是純銅鑄制,覺得比平日常見的關公豪華精美許多。應屬高檔關公之列。
老馬非常熱情地接待我,特邀基地王偉過來主勺燒菜,好菜好酒伺候還送了我幾樣小禮物。飯前飯後談話始終豪放熱烈,看得出他對朋友十分真摯,我來他家他是誠心誠意接待的。王偉有些奇怪地悄聲對我說:馬導從來沒有這樣接待過人吶!大哥你這是頭一份呢。我茫然不知所以,心中很感激老馬的真意,以至於想問點什麼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對老馬又愛又怨。這種不好意思又愛又怨就一直延續到後來直到現在。老馬是個複雜的矛盾體,我在評述他的時候理性上覺得應該揭示和完成這種矛盾。問題在於我自己也變得很矛盾起來,我沒有哪一次寫作曾感到如此心頭作難如此筆端沉重,我心中明白當作家難免有世俗情感,寫作品則需要秉筆直書。但是我仍然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