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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連長！&rdo;這聲音打破了周大勇的好夢。

周大勇睜眼一看，原來黑夜和馬全有一塊鑽進了山洞。

周大勇忙問：&ldo;你來幹什麼？&rdo;

馬全有說：&ldo;來瞧瞧你跟傷員同志們。&rdo;

周大勇從地上爬起來，說：&ldo;你帶七個戰士押八十多個俘虜！你到底是跑來幹什麼嘛？&rdo;

&ldo;不幹什麼，就是想見見大夥兒！&rdo;

周大勇知道事情不妙。他出去一看，糟糕！周圍山頭上，都有敵人宿營後燒起的一堆堆的大火。李江國他們到哪裡去了呢？

李江國、馬長勝帶領戰士們單獨活動去了。斷黑，有一股敵人，突然從北邊上來，進到東山樑宿營了。當李江國他們發現敵人的時候，本想把部隊拉到周大勇跟傷員們藏的這條溝，可是趕不贏。這麼，李江國只好帶上部隊，順著個樹林子朝東邊山溝下去了。

周大勇走出山洞，氣洶洶地說：&ldo;他媽的，碰到什麼鬼！馬全有，去！讓戰士們留心監視俘虜！&rdo;

馬全有說：&ldo;爬到這山溝裡多窩囊！依我說，把傷員背上，把俘虜帶上，往出戳吧！&rdo;

周大勇說：&ldo;說得輕巧！你手裡總共只有七個戰士！&rdo;

馬全有說：&ldo;不走？山頭上的敵人要往下一窩，會把我們包餃子的！&rdo;

周大勇用拳頭搗著山洞的土壁，說：&ldo;敵人會把我們包了餃子？敵人把你唬住咯？&rdo;他歹毒的聲音中，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逼。實在說，他是因李江國他們不知下落而發火，可是他把滿肚子的火氣朝馬全有頭上潑！

馬全有蹲在地上，背靠山洞的土壁，兩條胳膊搭在膝蓋上。他臉上的肉，一股一股地突起來。他的心像放在燒紅的鐵上，說：&ldo;連長，你我跟敵人拼死拼活，也有些年月了。你記一記，我多會在危險面前眨過眼？我要能把自己的心拿出來，……&rdo;他用雙手托住頭，嘟嘟囔囔地說：&ldo;真不頂讓敵人把我撂倒，撂倒了還省心！&rdo;

周大勇喊：&ldo;你想邪咯！&rdo;

&ldo;叭叭！&rdo;山頭上，放了兩槍；還有馬在嘶叫。馬那顫抖的嘶叫聲，夜裡聽來，讓人寒心。周大勇又沉重又緊張地說：

&ldo;我們就是剩下一個人也要在敵人千軍萬馬中殺個七進七出，不要說我們手裡現在還有這些歡蹦歡跳的戰士！&rdo;他那鋼一樣的聲音，在這小山洞裡衝撞。

馬全有說：&ldo;一兩個人目標小，你帶個戰士爬出去吧！傷員俘虜統交給我，就是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rdo;

&ldo;為什麼？&rdo;

馬全有說：&ldo;你要在這裡出了差錯，那我們怎麼去向黨交代？我們怎麼有臉見人？&rdo;

周大勇冷笑了一聲，說：&ldo;你口口聲聲說保護我，我的命特別值錢？&rdo;

馬全有說：&ldo;你頭上的傷……血也流了不少！反正……&rdo;周大勇說：&ldo;反正你不要蹲在這裡跟我爭辯。你去，看押俘虜去！&rdo;

馬全有怯生生地說：&ldo;我總覺乎著‐‐&rdo;周大勇冒火了，說：&ldo;覺乎著什麼？你蹲在這兒，我去看押俘虜！&rdo;他一骨碌爬起來，因為起來得太猛，所以頭暈眼花，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往上飄。他手撐住牆，定了定神。這工夫，馬全有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