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瑪系列之四拉瑪飛船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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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柯爾為什麼要看這麼久?她幹嗎不關掉開關,一走了之?後來她也這樣問自己。尼柯爾事後總結說,看了幾個鐘頭以後,她開始,至少是下意識地,尋找凱蒂生存的希望。她的本性決定她必須透過爭論,才能接受女兒已經從根本上腐化墮落這一事實。她在絕望中迫切希望在錄影裡看到什麼東西,能夠暗示凱蒂的將來會有所不同。

尼柯爾終於在凱蒂不幸生活中發現了兩點跡象,使她多少相信女兒也許有一天會跟她那種自我毀滅的生活決裂。凱蒂極度憂鬱之時。常常是她的毒品短缺之時,她會陷入瘋狂狀態,在家裡找到什麼砸什麼,只有裝在鏡框裡理察和派屈克的照片例外。瘋狂發洩一陣之後,精力也發洩完了,她總會從梳妝檯上把兩個像框取下來,輕輕地放到床上,然後躺在像框邊,抽抽泣泣哭上二三十分鐘。照尼柯爾來看,這種反反覆覆的行為表示凱蒂對家庭還保留著一些愛。

另外一點希望的跡象,尼柯爾記得,是弗蘭茲&iddot;鮑爾,凱蒂經常陪伴的警察頭子。尼柯爾並不是假裝理解他們那種異乎尋常的關係‐‐昨天晚上才打得不可開交,今天晚上弗蘭茲又會給凱蒂朗誦詩歌,作為長達數小時精力旺盛地做愛的前奏曲‐‐而是認為自己可以從錄影中看出,弗蘭茲一方面用他那奇怪的方式愛著凱蒂,另一方面又不贊成她的毒品嗜好。有一次打架,弗蘭茲抓起凱蒂的毒品,威脅要扔到馬桶中衝掉。凱蒂急瘋了,拿起梳子拼命打弗蘭茲。

過了一個鐘頭又一個鐘頭,尼柯爾還在看,只想瞭解女兒那悲劇性生活。長長的一天過去了,尼柯爾瀏覽了錄影的開始部分,只是凱蒂開始吸毒的頭幾天,突然發現凱蒂跟中村本人也有不體面的性關係,這位新伊甸園的暴君跟凱蒂作為性夥伴期間,甚至還為她定期提供毒品。

天黑了。交通車在廣場上已經停了十分鐘,但尼柯爾還沒有下車,阿切正站在她身邊。

&ldo;真不知道怎麼給理察談我今天看到的東西,&rdo;她抬起頭,看著阿切說。&ldo;他會全給毀了。&rdo;

&ldo;我理解,&rdo;阿切同情的說。&ldo;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叫你別看那些錄影了吧?&rdo;

&ldo;你是對的,&rdo;尼柯爾說,慢慢鬆開抓著車上柱子的手,聽天由命地抬腿下車。&ldo;但現在太晚了,我沒法把頭腦中那些可怕的畫面抹掉。&rdo;

&ldo;你早就告訴過我,&rdo;一下車阿切就說,&ldo;從錄影來看,派屈克顯然在逃走前就知道凱蒂的一些生活情況,他選擇了不告訴你和理察那些惡劣情節。如果你也那麼做,是不是會違反你做人的原則?&rdo;

&ldo;謝謝你。阿切,&rdo;尼柯爾說著,拍了拍八爪蜘蛛的肩膀,差不多露出了微笑,&ldo;你簡直看到我心裡去了……你開始太瞭解我們啦。&rdo;

&ldo;我們社會也有很難說真話的時候,&rdo;阿切議論說,&ldo;對新最佳化師來說,一條基本原則就是隨時隨地說真話。政策規定可以隱瞞訊息,但不得傳遞不實訊息。那些最年輕的最佳化師熱衷於說實話,不考慮後果……有時真理與感情不能共存。&rdo;

&ldo;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聰明的異類朋友,&rdo;尼柯爾深深嘆了口氣說。&ldo;我現在要說,今天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之一。我面臨的不是一項,而是兩項艱巨任務。我得告訴麥克斯,他不得離開翡翠城;我還得告訴理察,他最寵愛的女兒是個癮君子,而且還是個皮條客。真希望我這個又老又累的人有力量對這兩項任務應付自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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