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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文也預先埋伏下了藉口:&ldo;若國無成主,人懷二心,或假立愚弱,實肆跋扈之邪謀;或陽附本朝,陰行草竊之奸宄。斯皆民之蟊賊,國之寇讎。俟予克定三秦,即移師南討,殪彼鯨鯢,必無遺種。&rdo;實際上,當時清廷多爾袞等人對南明弘光朝廷,作的是進可以攻、退可以和的兩手準備。
清廷暗伏殺機的這道詔書,對弘光朝廷起的居然只是麻痺作用。他們抓住多爾袞&ldo;睦鄰&rdo;的橄欖枝,急不可待地派出使團&ldo;通好講和&rdo;,一心想在共同鎮壓農民革命的基礎上實現南北朝的局面。七月,弘光朝廷派遣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左懋第、太僕寺少卿馬紹愉、總兵陳洪範為使者,攜帶白銀十萬兩、黃全一千兩、緞絹一萬匹作為酬謝清廷出兵的禮物,另封吳三桂為薊國公,犒賞銀一萬兩的誥命,於十八日起程前往北京。北使團出發前,弘光帝曾命大學士會同府部等官,從長酌議同清方談判的條件。大臣們議論紛紛,&ldo;或言以兩淮為界。高輔宏圖曰:&l;山東百二山河,決不可棄,必不得已,當界河間耳。&r;馬輔士英曰:&l;彼主尚幼,與皇上為叔侄可也。&r;&rdo;14史可法在疏中也認為:&ldo;寧前既撤,則勢必隨以入關。此時畿輔間必不為我所有。&rdo;15言外之意,割讓河北乃勢在必行。弘光帝在給使團的指示中,則以割讓山海關外土地、南北互市、許歲幣不得過十萬和會見時不屈膝、不辱命作為談判的起點16。
就在弘光朝廷陶醉於&ldo;借虜平寇&rdo;的美夢時,清廷由於漢族官紳歸附者越來越多,力量和見識日增,態度也益漸驕橫。多爾袞等滿洲貴族從漢族降官口中得知,江南物產豐盈,民風脆弱,可傳檄而定,不禁食指大動。他們認為與其平分秋色,何如一口獨吞。主意打定,多爾袞就在七月間致史可法的信中,公開指責弘光朝廷是&ldo;乘逆賊稽誅,王師暫息,遂欲雄據江南,坐享漁人之利。&rdo;並且大加恫嚇:&ldo;今若擁號稱尊,便是天有二日,儼為敵國。予將簡西行之銳,轉旆東徵,且擬釋彼重誅,命為前導。&rdo;17根本不承認弘光朝廷的合法地位。十月,左懋第等到達北京,處處受到冷遇和凌辱。清廷除了把使團帶來的銀幣如數照收以外,對使團提出的通和講好嗤之以鼻。左懋第等人反覆辯解,得到的答覆只是一句話:&ldo;毋多言,我們已發大兵下江南。&rdo;18十月下旬,弘光朝的北使團毫無結果地起程南返時,內部又發生了驚人的背叛。使團中的陳洪範暗中給清攝政王多爾袞寫信,請求將同行的左懋第、馬紹愉拘留。自己南返後除率領本部兵馬歸順外,還將拉攏左良玉、高傑、黃得功、劉澤清等將領一道投降,南方可以不戰而定。多爾袞納其言,立即派軍隊趕到滄州,將左、馬二人追回拘押於北京,讓陳洪範獨自回去充當內奸。陳洪範抵南京後,一面密奏&ldo;黃得功、劉良佐皆陰與□(虜)通&rdo;19,妄圖挑起朝廷對黃得功等的猜疑,以便自己乘機行事;一面&ldo;逢人勸降&rdo;,被稱為&ldo;活秦檜&rdo;20。只是由於朝廷諸臣感到三人出使,一人獨回,事有可疑,陳洪範的陰謀才暫時沒有得逞。
北使議和變成了一場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醜劇,特別是更摸清了清方劍拔弩張、要用武力征服全國的既定方針,弘光朝廷本當改弦易轍,以民族大義為重,重新調整自己的政策。可是,朱由崧等人出於反人民的立場,在戰略上仍然認定農民軍是自己的主要敵人,對清方的步步進逼卻一味退讓,惟恐得罪。一六四四年舊曆十月,清廷原定兩路出師,阿濟格軍攻陝西鎮壓大順軍;多鐸等南下摧毀弘光政權。只是由於大順軍發動的河南懷慶反擊戰,把多鐸部清軍吸引了過去,才延緩了弘光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