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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春梅說,按說這是應該的,可是,陳九川他遇到了另外的情況……
袁春梅的話還沒有說完,郭得樹就冷笑著把她的話打斷了,什麼叫另外的情況?畏罪潛逃!如果不是有罪,他逃什麼?
郭得樹這樣一說,會場的氣氛就急轉直下。
聽著會場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袁春梅心裡一陣輕鬆,她知道,她的欲擒故縱的戰術奏效了,她就是要讓他們議論,讓他們懷疑,讓他們憤怒,然後,一齣好戲就要上場了。
袁春梅故作為難地說,法官大人,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記者團的女士們先生們,請允許我再進行一次辯解。陳九川是淮上支隊一名連長不錯,但是他只有十七歲,可以說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經歷了這麼大的變故,他已經高度緊張。我們不希望把一個孩子放在如此殘酷的判決中,即便是有罪,我們也希望以另外的方式處置。
這時候,不僅郭得樹,連楊邑都覺得找到了救命稻草,峰迴路轉了。楊邑說,豈有此理,哪有當事人逍遙法外的道理,一定要緝拿逃犯歸案,公開審判,以命償命。
郭得樹說,袁女士,貴部如果姑息養奸,放走了兇犯陳九川,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破壞統一戰線的罪名,我部是不會承擔的。
人群裡有人喊,好漢做事好漢當,他能開槍殺人,為什麼不能接受審判,畏罪潛逃,罪上加罪!
就在這一片嚷嚷聲中,一個國軍軍官神色慌張地衝進會場,趴在楊邑的耳邊低聲嘀咕了一陣,楊邑的表情由困惑到愕然,到慌張,再到憤怒。楊邑側過身子,同郭得樹交頭接耳了一番,郭得樹更是大驚失色。
袁春梅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看時機成熟了,袁春梅舉起了一隻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擺了幾下說,父老鄉親們,請安靜。既然你們堅持要讓陳九川出庭受審,那好,現在我把人交出來,請大家過目。帶陳九川‐‐
袁春梅話音剛落,只見大門洞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新四軍戰士押著陳九川,走向會場中央。
整個會場頓時喧譁起來,三百多號人紛紛站起來,爭先恐後一睹這個殺人魔鬼的模樣。很快就有人叫起來,啊,真是個孩子!還有人叫道,怎麼搞的,像個叫花子!天哪,看那褲子,都快破到褲襠了。
在這一片亂鬨鬨的吵嚷聲中,袁春梅走近了主席臺,微微一笑說,法官先生,在沒有確認陳九川是否故意殺人之前,我請求給陳九川鬆綁。
陳漢林左看右看,語氣很不肯定地說,啊,鬆綁,那就松吧,反正他也沒有長翅膀。
袁春梅親自走到陳九川的面前,看著陳九川的眼睛說,孩子,堅強點,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
等繩子解完,袁春梅站在陳九川的身邊,久久地環視著會場,直到所有的聲音都落了下來,直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袁春梅才猛地抓起陳九川的一隻手,舉過頭頂說,父老鄉親們,請看‐‐
眾人舉目望去,靠前的人看出來了,那是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
袁春梅說,是的,這就是殺人的手。可是,我要向大家稟報的是,這隻手不是殺同胞的手,而是殺日本鬼子的手。我們面前站立的,是一個從十二歲就參加遊擊隊同日本鬼子英勇搏鬥的少年,他的大名叫陳九川,《新華日報》、《江淮烽火報》和國軍的戰報都有記載,自從淮上州淪落敵手之後,我淮上支隊在大別山北麓三百公里戰線上,同日寇屢次交手,而我們的陳九川,我們的少年連長,在十九次戰鬥中,先後斃敵日寇七名,漢奸二十九名……
袁春梅說,九川,把衣服脫下來!
陳九川看了袁春梅一眼,似乎面對這麼多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