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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車的門開了，一陣冷空氣吹在她身上。頭髮蓬亂的男孩笑嘻嘻地看著她。

&ldo;指揮官說，如果你喜歡煙花的話就出來看看。很有看頭。&rdo;

她隨著他磕磕絆絆下了貨車，揉了揉眼睛。他們停在了一條壕溝邊上，溝的對面是一片田野，無疑有一條河貫穿其間，但前景上一片漆黑。她只能分辨出道路轉彎的地方有一座房子，看上去像是農場建築。遠處的天空發出橙色的光芒，彷彿幾小時前落下的太陽又在北方升了起來，把整個時間弄亂了套，只見那火舌向上翻卷著，與騰起的黑色煙柱混為一體。尼克站在司機的位子邊上，那司機也站在一旁，兩個人都緊盯著天空。汽車儀錶板旁的收音機裡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ldo;那是什麼?&rdo;她問道，&ldo;出了什麼事?&rdo;

司機是一個滿臉皺紋的中年人，轉身朝她笑笑。

&ldo;亞爾馬[19]著火了。不過大教堂不會受什麼損壞。聖派屈克[20]會屹立不倒，哪怕城池灰飛煙滅。&rdo;

那個頭髮蓬亂的年輕人彎腰把耳朵貼在收音機上。他站直身子，拉了一下尼克的胳膊。

&ldo;奧馬已經發生了第一次爆炸，先生，&rdo;他說，&ldo;三分鐘後我們會接到斯特拉班的報告。五分鐘後接到恩尼斯基林[21]的。&rdo;

&ldo;很好，&rdo;尼克回答說，&ldo;我們走吧。&rdo;

他把希拉塞進貨車，自己爬進去坐在她旁邊。貨車往前一躥開動起來，掉了個頭，又沿著大路加速行駛起來。

&ldo;我就知道是這種事，&rdo;她說，&ldo;我應該早就猜到了。但你用林子裡的石冢什麼的打掩護，把我騙過去了。&rdo;

&ldo;那可不是什麼掩護。我熱愛發掘。但我也喜愛爆炸。&rdo;

他把酒瓶遞過來，但她搖搖頭：&ldo;你是一個殺人兇手。讓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在睡夢中被燒死，婦女和兒童或許有好幾百人死去。&rdo;&ldo;誰也不會死，&rdo;他回答說，&ldo;他們會跑到街上拍巴掌。你千萬不要相信墨菲。他生活在夢想世界。奧馬鎮幾乎不會有什麼感覺。一兩個倉庫可能悶燒一陣，運氣好的話能捎帶上個把軍營。&rdo;

&ldo;那孩子提到的其他地方呢?&rdo;

&ldo;不過是煙火表演，為了造聲勢。&rdo;

回想起她與父親最後一次談話，一切也就一目瞭然了。他老早就看出裡面的端倪。責任高於友誼。對國家的忠誠放在首位。難怪他們兩人早已不再互寄聖誕賀卡。

尼克從貨架上取來一個蘋果，嚼了起來。&ldo;這麼說……&rdo;他說，&ldo;你是一個嶄露頭角的演員。&rdo;

&ldo;重點在嶄露頭角這幾個字上。&rdo;

&ldo;算了吧，用不著太謙虛。你大有前途。你跟我耍弄的詭計幾乎跟我對你的一樣巧妙。不過，你說你朋友跟海軍有關係這件事，我還是無法照單全收。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rdo;

&ldo;我不。你還是先殺了我吧。&rdo;

感謝上帝她有詹妮弗&iddot;布萊爾這個名字。她要是用希拉&iddot;莫尼這個名字的話，就什麼情況也撈不到了。

&ldo;哦，&rdo;他說，&ldo;沒關係。現在這些都已經成了歷史了。&rdo;

&ldo;這麼說，這些日期確實對你有意義?&rdo;

&ldo;很有意義，但在那種年月我們都是業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