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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遇到了什麼麻煩?&rdo;那聲音問。

長長的一段停頓後的回答聽上去很不耐煩，幾乎可以說是煩躁不安。

&ldo;受不了這麼無所事事空等。希望它快點兒到來。要是能儘早了結，鬼才會在乎呢。&rdo;

我這簡直是在聽別人的懺悔，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我的前任拒絕幹這份工作。我注意到羅比正在盯著我;這次展演不僅是示範肯恩在催眠狀態下服服帖帖的合作‐‐因為這種情況顯然已經被驗證了幾十次‐‐而且也是在測試我的神經，考驗我的勇氣。這番折磨繼續著。肯恩在述說的一番話大多令人於心不忍，我不想在此重複。這些內容揭示了他生命中意識不到的壓力，這種壓力從未顯露在外，無論是別人還是他自己都無從知曉。

這次麥克使用了一個我沒聽說過的程式，程式結束時說了這麼一段話：&ldo;你不會有事的，肯恩。你並不孤單。每一步都有我們陪在你的身邊。好嗎?&rdo;

那平靜的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ldo;好的。&rdo;

然後又重複了幾個數字，速度更快，最後說了一句：&ldo;醒來吧，肯恩!&rdo;

男孩舒展了一下身體，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看了看羅比，再看看我，咧開嘴笑了。

&ldo;老卡戎把它那套都做了一遍?&rdo;他問道。

&ldo;百分之百。&rdo;我回答說，我的聲音熱情得有點兒虛假。

肯恩滑下手術臺，他上午的工作到此為止。我朝麥克走了過去，他還站在控制檯那兒。

&ldo;謝謝，斯蒂夫，&rdo;他說，&ldo;你現在應該明白卡戎一號的基本需要了。電子聲音，加上按計劃設定的程式，剔除我們一方的情感成分，這些都是最基本的需要，只等時機成熟。正因如此，才讓肯恩跟機器協調一致。他的反應非常出色。不過，如果那個孩子跟他在一起，效果就會更好。&rdo;

&ldo;孩子?&rdo;我疑問地重複了一句。

&ldo;是的，&rdo;他回答說，&ldo;尼基是實驗的重要組成部分。她也經過調整，適應了這臺儀器的聲音，他們兩個聊起來的時候，快活得像一對蟋蟀一樣。當然了，事後兩個人對此一無所知。&rdo;他停頓了一下，像羅比剛才那樣緊緊地盯著我，&ldo;肯恩最後必然會陷入昏迷。到了那時候，那孩子就成了我們唯一跟他連線的媒介。現在我建議你借上一輛車，去瑟爾沃給自己買杯酒喝。&rdo;

他轉身離開，崚嶒的身形顯得泰然而沉靜，讓人聯想到一隻敦厚仁慈的猛禽。

我沒去瑟爾沃。我出了門，越過沙丘朝海邊走去。眼前的大海不再平靜，海面上浪濤洶湧，形成深壑般的波谷，繼而又呼嘯著撲向礫石灘。幾英里外的海灘上，一群美國空軍軍校學員在練習吹軍號。刺耳的音符和不成調的噪音隨風吹到我耳邊。不知何故，那幾乎遺忘的黑人靈歌湧上我的腦際，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他把整個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把整個世界掌握在自己手中……

接下來的幾周時間，展示工作每三天重複一次，變換著不同的操作程式。麥克和我輪流負責操控。我很快就習慣了，這種古怪離奇的集體活動成了一項日常事務。

正如麥克所說，如果孩子在場的話，痛苦就會輕一些。她父親把她帶到實驗室來，我們讓她跟已經處於受控狀態的肯恩待在一起。那孩子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頭頂上也有一隻麥克風，用來錄製她的話音。跟她解釋說肯恩睡著了。接著，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