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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蔫兒眼睛一亮,剛才的怨氣一掃而光。他也不問雞是從哪來的,也不讓一讓別人,就從肉厚處伸嘴,咬了一口,真香,很順口,三下五除二就包圓了。能嚼的雞骨也嚼骨吸了髓。高司令吃得舔嘴咂舌的,他拿油紙抹了抹嘴巴子,才抬頭看一眼送雞的人,問,你是誰來著?
那人賠笑說,我是楊大疙瘩,是丁大炮丁司令的人。我們丁司令可不像您苦著自己,沒糧就吃活的麼,山裡有雞有羊,蒸燒烤就能吃。
高老蔫哦了一聲說,從現在起你就跟在我身邊。老丁那邊我跟他說。
爬上一個高枝的楊大疙瘩樂顛了。
高司令填飽了肚子有了精神就下令渡河。北盧及洪司令率領的一、二總隊先行渡河。頓時,寬廣的河面上投入成千上萬的抗聯戰士。今年水大,河水暴漲,河面寬,河水深。抗聯戰士們有抱著木頭的,有架著筏子的,潛水的,狗刨的,一齊奮勇向河西岸游去。忽然,兩架日軍飛機俯衝下來。接著一陣噠噠的機槍掃射,嗖嗖地投彈,轟隆隆地爆炸。把河水炸得翻滾、冒泡、水注沖天。抗聯戰士的鮮血染紅了河水,河面上漂浮著屍體群,順流而下。
一顆炮彈落在河岸上,就在指揮渡河的高司令和洪副司令的身邊爆炸。雙槍手王殿本能地撲倒了高司令,免遭一場大禍。洪四閣洪司令卻被炮彈皮擊中。他負傷了,炮彈炸斷了雙腿。
就在這時,從河的下游兩岸成群的鬼子橫排著壓過來,他們呈戰鬥隊形,都脫了上衣,頭上扎著一條白帶子,臉上抹了泥土,端在刺刀,兇相畢露。不知他們喊的什麼口號,只聽是怕冷呀呀地呼叫。
渡河的抗聯,有上了西岸的,有在河心的,還有沒有下河的。他們處境險惡。頭上有敵機掃射,地面有步兵圍堵。
高司令命令撤。他叫幾個戰士用擔架抬著洪司令轉移。他身邊只有王殿的九總隊和丁大炮的昌黎支隊。洪司令的一、二兩個總隊,過了河的是少數,大部還在河裡。敵人的追擊不斷強化,抗聯抵抗的能力漸漸地削弱。
高老蔫拉過丁大炮說,海峰兄弟,部隊犧牲很大,就你的昌黎支隊還有戰鬥力,請你掩護司令部撤退吧。你意下如何?
馬勺可聽出這話裡有話,她說,司令,這是咋說的,打仗不講情面,你下命令我們執行,何必拿商量的口氣?
高老蔫說,馬大姐,你們是鹿司令的部隊,我咋能下命令呢?
丁大炮拉一下他的夫人說,就你多嘴。我們聽高司令的。
高老蔫說,那就靠你大炮頂一陣子了。
抗聯繼續向北撤。高老蔫由楊大疙瘩扶著,王殿護著,一馬當先。擔架抬著洪老四居中。丁大炮夫婦和藺參謀長夫婦領隊斷後。他們邊打邊退。
洪老四大聲叫著,放下我,放下我。
戰士們不能丟下副司令,繼續奔跑。敵人射擊的槍彈,在他們身邊濺起一股股爆煙。戰士們有的倒下,有的接上來抬擔架。洪老四心疼犧牲的戰士,不忍心讓戰士們為他白白犧牲性命。於是,他從擔架上滾下來,昏厥了。因流血太多,壯烈犧牲。
戰士們用野草、楓葉和樹枝掩蓋了洪司令的屍體就急忙離去。
白露收殘暑,清風散晚霞,敵人的追擊減弱。直到天黑鯰魚嘴丁大炮他們才進入一個小山村得到一絲喘息。藺參謀長估計敵人不會在夜間進攻。於是,丁大炮命令,村外放警戒,造飯,睡覺。
村裡沒有糧,戰士們抓住啥吃啥。找遍了全村,只有一隻羊,殺了全蒸,太著急,火候不夠,蒸到半熟就送到司令部,請支隊司令參謀長及太太們享用。丁大炮餓極了,手撕刀割,咬一口,嘴角帶羊血就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嚼著羊肉的丁太太馬勺拎著一塊羊腿,好心地拿給藺太太,她伸出帶油的手拍拍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