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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又引起一場小風波。馬勺說,我是秤桿離不了秤砣。穀雨說,電臺離不了我。楊昭說,傷員離不了我。易翠屏說,司令部離不了我。昌黎支隊藺參謀長的太太也跑來說,老藺也離不了我。女將們一席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了一陣。說說笑笑地散去,準備出發。
月亮蔫巴幾的爬上了山頭,鹿地睡不著,明天就要出發了,還真捨不得盧龍寨。他出屋出院,在村頭依樹遠眺,他望著東南家鄉的方向出神。媽被敵人捕去,凶多吉少。他懷著矛盾的心情以頭撞樹幹,額頭浸了血。
易翠屏跑過來,擋在樹前。她說,何苦作踐自己呢?她掏出手絹給鹿地輕輕擦著血跡。她說,我也是兩頭扯,留下來怕鹿哥身邊沒個人照顧,跟你去吧,又惦記老太太和嫂子。
鹿地說,你還是別去平西了。我不用你照顧。
易翠屏說,那可不中,去平西這一路山山水水,坑坑窪窪,路途艱難,不免還要打仗,你掛了花,哪管你?。就是到了平西,人生地不熟的,有個頭痛腦熱,哪管你?吃的住的冷了熱了哪管你?
鹿地說,我不用哪管。你若為了我,你就留下救老太太和你嫂子,免得我分心。
易翠屏說,救老太太和我嫂子有咱兄弟,你留下他的用意不就是為這個嗎?還有老周他們。我留下來幫不了他們。
鹿地說,多一個人,多一條路。你去見娟子爹也許有門路。
易翠屏說,見他?他是幹啥的?我是幹啥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鹿地一笑說,社會發展,人際交往,哪能都像你那樣想問題。何況你們是夫妻。
易翠屏嗔怒地說,我心裡只有鹿哥,沒有他了。
鹿地說,大哥可要批評你了。
易翠屏不等鹿地批評就搶著說,他早把我賣了,我心裡還有他?我那麼沒臉沒皮,沒記性?
鹿地沒的可說,就依了她。
黎明,絢麗的太陽升起來了,照耀著美麗的掛雲山。在萬頃平湖中崛起的高山恰如出水的魚美人。環行半山腰的白雲,宛如魚美人的珍珠項鍊。含羞欲露的山尖,那就是魚美人美麗的面頰,紅腮秀眉長發,光滑麗質的長頸。出發了的抗日聯軍回頭向魚美人頻頻招手,後會有期。山村的男女老少戀戀不捨地在村頭相送。
鹿地向村民們恭手告別。京東第一吹老三牽著馬,把韁繩交給鹿地手中,易翠屏又從鹿地手中接過韁繩說,大哥你上馬,我牽著。鹿地不理,卻拉著老三的手說,家裡的事就都拜託你們了。
老三說,放心去吧,我立即回樂亭。
鹿地把易翠屏託上馬去。易翠屏掙扎著下來。就在他們相爭之時,忽然,飛來一騎,那人邊跑邊喊,慢著,等一等。鹿地回頭看時,原是一棵草蒲公英。他下馬說,大哥,騎我的馬去,就當是我陪著你遠行。
鹿地正在猶豫,易翠屏接過馬韁繩說,中,中,得得的。
他們上了馬,啟程上路。路邊穀雨和周文舉話別。易翠屏落了淚,心說,他們也是難捨難分的。那邊陳參謀長和親家老壽星你一句我一句地沒完沒了。有話偏偏都等著這個時候說,早幹啥去了?
鹿地見了老壽星,想起欠他一塊錢,可是,在兜裡摸來摸去,還是空巴拉。蒲公英明白大哥的心思,就掏出一塊錢,乘鹿地不備,就投入鹿地的兜裡。鹿地對老壽星說,不好意思,欠你的錢還是還不起。再緩些日子。
老壽星說,咳,你還當回事呢,我早忘到八國去了。
易翠屏抿嘴一樂說,大哥,你摸摸上衣小口袋。
鹿地一摸果然有一塊錢。他自嘲地說,哈哈,你們看我多小氣,有錢不還。
老壽星說,有錢也不要了,留給你當路費。
鹿地說,那不中,有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