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冬至(八)(第3/9 頁)
國為民,增補的政令若推行順利,必將拔除頑疾,強我燕軍,造福百姓。”
“實非我一人之力,”
陸證開口道,“燾明,這奏疏,算是我與鄭鳧淵議出來的。”
“鳧淵”即是鄭鶩的表字,陳宗賢抬起頭來,一旁的鄭鶩沒有穿官服,他回京快一月,卻仍是一個白身。
“實為鄭某之幸。”
鄭鶩低眉道。
這時,簾子裡再度傳來建弘皇帝的聲音,似乎隱含了一分笑意:“老師,修內令是你的心血,也算是朕的,這道奏疏——朕準了。”
他轉而又喚了聲:“陳卿。”
“你可要好好幫襯老師。”
陳宗賢立即起身,跪了下去:“是。”
他總覺得心中突突地跳,這種感覺一直到退出殿外都沒有消退,外面仍是鵝毛大雪,寒風將他臉頰吹得刺疼,陸證慢慢地走到他身邊。
陸證雙眼看著長階之下,大雪之間:“雪未盡,春難至。”
這麼冷不丁的一句,陳宗賢側身看向他,老年斑並未遮蓋去這個七十多歲的老者那副肅正眉目之間好似無窮無盡的精氣神。
陸證似乎眼底浮出一分笑意:
“燾明,一道走吧。”
陳宗賢總覺得他這副字面之下的意味深邃而寒冷,卻沒立即品出個所以然來,便也點頭與陸證一道往內閣去。
但只過了個十來日,陳宗賢便發覺了陸證的異常,此次推行修內令增補政令
(),清地方吏治?()_[((),陸證沒用一個蓮湖黨的,竟然就那麼巧就偏偏任用了他手底下才貶謫下去的人,從這裡開始,許多事都變了味道。
清查田畝的任命也到了陳宗賢的人手裡,負責此事的官員先是升官,再又被陸證架在火上烤,若他不盡心力,便要面對陸證嚴苛的懲治法度,若他盡了心力,則要領受朝中百官被他清查莊田的仇恨。
左右不是人。
這是近來白蘋黨人的真實寫照,陸證提了他們的官職,並表明對他們寄予厚望,眼看他們被其他朝臣的眼刀子削成了一個個沒皮的小苦瓜,蔣牧這個禮部尚書便又開始從中調和矛盾,給白蘋黨人鬆一鬆脖子上的繩,弄得一個個感激涕零的。
更不提慶元鹽政,補了慶元巡鹽御史這個肥缺的便是一個才被清查田畝的差事逼得裡外不是人就差找根繩子上吊的白蘋黨人,他一補上去,可饞壞了其他人。
哪個在朝的不想高升?首輔陸證不問出身,選賢舉能推行修內令,誰不擠破頭?
可如此一來,次輔陳宗賢便是渾身的寒毛直豎起來,他明面上的,暗地裡的那些手底下的人,逐漸有要被陸證一一挖出的趨勢。
陳宗賢不得不忙於穩定人心,應對陸證在大燕朝堂上一手掀起來的這場狂風驟雨。
在內閣裡多日都不曾回家一趟的陳宗賢收到管家陳平遞入宮的訊息,便匆匆回了府,院子裡溼潤得很,簷下才點燃的燈籠照亮一道纖瘦的背影。
那女子一身灰藍衫裙,長髮挽起成髻,鬢邊一朵銀絲藍海棠絹花,簪白玉梳背,轉過身來,露出來那一張臉,雖年近四十,卻仍風韻無雙。
素白的披帛挽在她雙臂之間,寒風鼓動她衣袂,陳宗賢面露古怪之色,沉聲:“江州之事細柳到底辦得如何了?多少天了,一點音信也沒有嗎?”
“江州在慶元,訊息到這兒l總歸是要些時間的,我紫鱗山也並無什麼一日千里的神通,”玉海棠扯唇,“再者,此事也並非是細柳辦事不力,而是您的夫人明令她暫且不動,怎麼,陳閣老不知嗎?”
“什麼?”
陳宗賢一怔,一旁的管家陳平此時方才從懷中取出來一封信件遞到他面前,低頭說:“老爺,這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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