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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也是越說越傷心，拍著女兒的背道：&ldo;女孩兒長大總是要嫁的。你比你幾個表姐妹有福氣呢，嫁過去就當家，又沒得婆婆壓著你，又離的家近，你哥哥又是個會心痛人的。怕什麼？&rdo;

說著說著撐不住也哭了，替她將所有物件收好，取了一把銅鎖鎖好，將鑰匙掛到女兒脖上，道：&ldo;好生收著，這個匣子不起眼，你將去，藏在衣櫃下的暗格裡就使得。&rdo;

紫萱微微點頭，素姐替她擦去淚痕，自個擦淚笑道：&ldo;哭腫了，明日人家看新娘子漂亮了呢。休哭，還有正經話合你說。&rdo;將白日裡喜娘送來的一隻箱子移過來，道：&ldo;這裡有些個春宮繡，還有些個春畫，你細細的瞧瞧。莫怕羞，聖人都說了：男女居室，人之大倫。兩口兒掩上門只要你情我願，怎麼樣都使得。開了臥房的門，當正經的時候就要正經。&rdo;

紫萱聽說是春宮，從頭髮梢羞到腳後跟。低頭著動都不敢動。素姐笑道：&ldo;不是如此，爹孃怎麼生養的你們兄妹三個，你只慢慢瞧罷。&rdo;走到門口替她掩上門，就在外間床上睡下了，只聽見紫萱在裡間一會低聲驚嘆，一會吸氣跺腳，一會又呸呸呸。素姐在外間都聽見，一會兒笑女兒太純潔，一會兒惱她不開竅，一會兒又想：若是在現代社會，做母親的哪裡要教女兒這個？不等二十歲，說不定就跟小男朋友什麼都做過了。母女兩個都是一夜不曾睡好。

第二日清早，小露珠跟彩雲敲門進來，移走炭盆，素姐先回房去梳洗。這邊紫萱見彩雲像是要動那個箱子的，慌的連聲道：&ldo;那個動不得。&rdo;

彩雲縮回手來，笑道：&ldo;那裡是什麼？&rdo;

紫萱漲紅了臉道：&ldo;不曉得，俺娘來了問她處何處置。&rdo;揉著紅眼洗過了臉，彩虹鬼鬼祟祟的走來，避開幾個媳婦子，從懷裡掏出一包油紙包好的餅，笑道：&ldo;這個小姐揣在懷裡，餓的時候吃。&rdo;

紫萱聽嫂嫂說過她出嫁那日餓的要死，偏生婚房裡擺了一桌酒是與女客吃的，人家吃喝她坐著，好容易等到晚上吃交杯酒，哥哥醉的都不成個模樣了，白白餓了一日。忙對彩虹笑了一笑，接過來揣在懷裡，道：&ldo;再準備一壺水給俺，回頭上了轎子俺有吃有喝，進了洞房就不餓了。&rdo;

第12章 嫁女（下）

小全哥成親時還在琉球，並沒有遍請親朋。是以這一回紫萱成親，狄希陳也不肯聲張，只在宅裡叫了一班小戲，擺了十來桌酒，來的多是狄九的朋友。明柏那邊實是尋不出幾個客來，狄九替他主張，請了揚州知府梅大人做主婚人，提調官出頭，同知、通判俱來捧場，轎廳裡停滿了轎子，左鄰右舍見這一家合官兒們來往，自然要錦上添花，爭相來賀。嚴家倒是比狄家還熱鬧些。

到了吉時明柏穿著大紅的狀元袍，紗帽上插著兩對金花，披紅騎著高頭大馬去狄家迎娶。狄家幾個丫頭將蓋著紅帕的紫萱扶出來，在後堂拜過狄希陳兩口子，慢慢扶到前邊坐轎。

那日原是個大吉大利宜嫁娶的日子，一路上遇見的花轎沒有二十頂也有十五頂，花轎妝扮的富麗繁華的多得是，卻沒有哪一個新郎倌比明柏更俊美，行人見了都贊他是潘安再世，惹得許多小戶人家的閨女媳婦追出來看新人。

明柏見許多少女嫩婦追著他看，甚是不安，漲紅了臉低聲吩咐：&ldo;速走，賞錢加倍。&rdo;抬轎子的腳夫聽見，撥起腿就走，跑的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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