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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恐怕那男子就算沒被遣開，他們也能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崔雲姬冷笑一聲，逕自走了出去，走到一半，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的是在燈下難掩美色的宛娘，嘴唇囁嚅，最終一言不發地走了。

宛娘也算救了她，她本該向她道謝，卻因此事實在難以啟齒，更因宛娘立場不明，說的話還不盡老實，那謝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暮笙拎著馬鞭指了兩個士兵道：&ldo;去，把相關的人都帶回去仔細地審。&rdo;

這些做官的一走。

大堂中的&ldo;客人&rdo;都有條不紊地退散，一系列動作寂靜無聲。

趙成沉著臉，道：&ldo;這下，真要你死我活了。&rdo;說罷，他看向林潭與劉惠民道：&ldo;不礙事的，那童子一家子都在我手上，他是個孝子，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rdo;

縱然如此，林潭與劉惠民也沒輕鬆一點。

這一晚上雞飛狗跳的。平白拉了仇恨。

劉惠民吊著眼角，陰陽怪氣地道：&ldo;林爺，讓您找個可靠的男人去，怎麼就送了這婊、子進去？知道你憐香惜玉，也不看看時候！&rdo;

要將林潭的火點燃只需兩個字，宛娘，她罵得，別人罵不得。她斜眼看他，冷笑道：&ldo;你算什麼東西？你爹到了老子跟前都得賠個笑，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放肆了？&rdo;

劉惠民氣得滿臉通紅，良久，在林潭冰冷蜇人的目光下，狠狠道：&ldo;你遲早死在這禍水手裡。&rdo;說罷，甩袖而去。

趙成看他走遠，搖了搖頭，道：&ldo;明日來我府上，咱們從長計議。&rdo;

林潭默然頷首。

待趙成也走了，林潭方回過頭去看宛娘。

宛娘寂然無聲地站在那裡。

林潭不走近，也不說話，她心裡憋著，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咒罵。

終於，那店主不得不出來打個圓場，小心翼翼道：&ldo;東家，夜深了……&rdo;

林潭轉身道：&ldo;隨我回去。&rdo;

回到林府。

林潭一下轎便逕自往裡走。宛娘跟在她身後，步伐凌亂，卻仍是牢牢墜著。

等進了房中，林潭關上門，方強壓著怒氣，問：&ldo;你為何自作主張，壞我的事？&rdo;

一路上過來，沒有消除她的憤怒，反倒愈加強烈。

宛娘不避不閃地看著她，平平淡淡地開口：&ldo;以卵擊石，以指繞沸，何必行無用之事。&rdo;

她在置身事外的做派，讓林潭笑了，她笑了一陣，正起顏色來，認認真真地問：&ldo;所以，我就該引頸受戮？連搏一搏都不行？宛娘，你究竟多想讓我去死？&rdo;

她認真得近乎謹慎地問出這三句。宛娘不由想到幾年前，她也是這般認真得近乎謹慎地朝她伸出手，問她是否願意隨她走。悲哀的感覺頓時布滿了她整個胸堂，她紅了眼，拼命搖頭：&ldo;我想你好好活著，不需多富貴，只要好好活著！&rdo;

林潭低低的笑，她垂下眼瞼，滿身寂寥：&ldo;你看著崔雲姬的眼神，充滿嚮往，她臨走前還回過頭來尋你。&rdo;

她的語氣，讓宛娘難受得要命，她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長久以來，她們二人早已習慣了相互傷害，等到需要一句淺薄的安慰來取暖時，卻忘了改怎麼說。

林潭也沒奢望過宛娘會對她和顏悅色。那滿腔怒火在幾句來回間洩了個一乾二淨，林潭突然覺得無話可說，說什麼，都沒意思，說什麼都不過是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