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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昏暗暗見不得光的樓道里, 雙腿叉開,腳抵在順延往下三層的梯臺, 一面吞雲吐霧一面皺起眉,咬牙邪性乎乎地想著。
他想著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今天發生的一切,那丫頭就肯定全都忘了。
並且會忘得乾乾淨淨, 一個字不落。
再見到他還是會像小時候那樣撲過來, 圍在他身後, 想挨近他,用清亮亮乾淨的眸子看著他。
就像是在看什麼天神一樣。
為什麼?因為那丫頭乖啊, 從小就不記仇, 也很聽話, 即便被他欺負得狠了也只是紅紅眼睛而已, 從不會不要他。
再激烈點的也不過是推開他,要他走,要讓她自己一個人呆會, 僅此而已。
她怎麼會不喜歡他呢?真是可笑。
她明明就離不開他, 以前不會,這次肯定也不會。
今天反應這麼大,無非是吃味了。
小姑娘嘛,聽了幾句不該聽見的話, 難免會耍小性子,沒什麼的。
改天哄哄,毫不費力,氣指定就全消了。
一想到這,裴行端忽然就得勝般的,森森然笑了起來。
末了他深吸了一口手邊的煙,抹了一把臉,腦子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已經基本冷靜乎了。
他所坐的樓梯角,細縫裡聚滿塵埃,目光所以之處是蜂窩狀的螞蟻,正圍著一小塊頑皮孩子不小心掉落的糖果碎屑。
裴行端盯著蟻群看了半天,等螞蟻成群結隊將獵物搬走,他嘴裡的煙也差不多燃盡。
不過短短几秒,菸嘴儼然已經快被他咬爛了。
裴行端斂眉冷眼,站起身,撣掉燃盡的菸絲屑,跨步下樓。
她逃不掉的,他這麼想著。
不過只要一回憶起那天,總歸是挺操蛋的。
那天是暑期補課的最後一天,只半天有課,天氣操蛋人也操蛋。
裴行端五年來穩拿第一的比賽因為那死丫頭言而無信,遲到,沒了。
他愣是在門口等了她半個多鐘頭,遲到也就算了,不料最後等來的卻是她一張紅透的臉,以及她身後一塊跟來的小白臉。
一高一矮,看著真像那麼回事,一路上指定也是說說笑笑,說不定還發生過什麼。
他當場氣瘋了。
要跟她好好說話,她偏偏還躲,躲什麼?
手下立刻就變得沒輕重,她應該被捏疼了吧,鬆開後小手腕兒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大片。
真是他孃的弱氣。
還有好不容易跟姓許的稍稍搞好一點的關係又他媽的有點黃了,這死丫頭。
膝蓋下邊抵著的是她柔軟的小腹,將她圍在牆角落裡,跟她講道理。
她一個勁兒居然只知道哭,哭得難看的要命,還說了半天的瘋話,最後將她拽上路邊叫的計程車,還一直說什麼要放過她。
放過她?不如做夢。
把她送回家,裴行端愣是忘記桑渴最後走前究竟說了什麼。
那一巴掌呼上他臉的時候,裴行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瞬間窒息的茫然狀態,先是耳朵裡傳來一陣嗡嗡聲,緊接著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也不知道這死丫頭用了多大的力氣,像是要將這近十年來所有的不堪,都悉數地要還給他一樣。
等到裴行端回過神,她已經跑遠了。
計程車一直開到他們家附近的路口,桑渴一路上都縮在後座角落裡,雙腿蜷縮,雙臂抱著腦袋,一動不動盯著車窗外,她嗓子已經說啞了。
沒想到她一直以為很短的車程,竟然足足開了像是半輩子那麼久。
原來他從到到尾都不相信她。
裴行端不信她。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