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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裴家書樓裡呆了快有一年,未曾離開半步,也沒見有人走密道送過吃食,難不成走的是天坑頂上的口子?
這盲眼美人瘦得幾乎只剩一把骨頭了,露出來的半截胳膊上新舊傷痕交錯重疊,顯然是被人給關在此處的。
玉龍山脈進出不便,關人哪裡不好,非得關在跟藏書樓僅僅一牆之隔的院子裡?遲某人實在想不通,放下油燈,輕輕扶住了他,試著發問道:「你是什麼人?」
誰料盲眼美人看著柔柔弱弱,卻帶著一股兇勁,聞言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含糊道:「我四什麼楞,你心裡沒數??」
「嘶!」遲鶴亭吃痛,一把將人推開,退後幾步,捂著肩膀斥道,「滾開,哪來的瘋子?!」
顧渺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摔得頭昏眼花。他撇撇嘴,也不氣餒,睜著那雙無神的眸子,不辨方向,只是向前伸出手,努力地摸索著:「阿遲……」
「你認得我?」遲鶴亭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皺了皺眉,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像自己也應該蹲下,或者把人拉起來才對。
遲某人跟這不知從何而來的負罪感搏鬥許久,臉色越來越臭,最後還是慢慢蹲下身,捉住了那隻胡亂摸索的手,道:「在這。」
「阿遲。」顧渺又輕輕喚了一聲,笑起來,「抓到你了。」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遲鶴亭態度終於不再那麼冷漠,隨著那張燦爛笑顏軟化了幾分,「是誰將你囚在此處的?」
顧渺見他沒有再兇自己,得寸進尺得往前挪了兩步,趁機把臉埋進懷裡,抱緊了不撒手:「沒有認錯。但是你送我的香囊被燒了,下次記得換個燒不壞的定情信物給我,省得你又不相信。」
遲鶴亭一呆:「定情……信物?我送你?」
「對。你當時收了我的賣身契,把我帶回去後,用花言巧語哄得我脫光衣服,摸了個遍,之後更是不肯讓我走出玄鳥齋。」顧渺蹭在他懷裡嗅著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舒服得眯起眼睛,越說越沒邊,「你想不認帳?」
遲某人化成了一尊石像,當場裂開。
這都什麼跟什麼!?
自己怎麼會犯下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可我不記得……」
「以方鴻軒的手段,你當然不會記得。」顧渺也沒想過硬逼他相信,閉起眼睛,低聲而又決然道,「阿遲,你若不願意帶我走,那便殺了我吧。」
冥冥之中彷彿被觸動了某根緊繃的弦,遲鶴亭悚然,脫口道:「不行!」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顧渺滿意地抱住他蹭了蹭,「那你帶我走,我們逃到一個方鴻軒找不到的地方去。」
「等等,你不會是在給我下套……唔。」
遲鶴亭倏地瞪大了眼睛。
描著金邊的蝴蝶胎記嫵媚而靡麗,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微微顫動,像一隻隨時準備棲息在心尖上的金鳳蝶。
顧渺找的不夠準,只是輕輕地碰到了唇角,甚至都算不上一個正兒八經的吻,卻也足夠遲某人面紅耳赤,紅得冒煙了。
顧渺鬆開他,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顫抖著,心裡七上八下得厲害。
既然玄鳥這麼喜歡自己這副皮囊,那在這倒黴傢伙又又又不記得自己的情況下,出賣色相是最穩妥的法子了,就是不曉得他吃不吃這一套。不過上回在黑山時,自己分明還不太情願,這回倒是……
顧美人舔了舔嘴唇。
倒是不反感。
許久沒等到回應,顧渺又目不能視,忍不住胡亂猜測起來:沒有拒絕也沒有吭聲,莫非是這傢伙又害羞得手足無措了?明明都快而立之年了,怎麼還嫩得像個毛頭小子,嘖。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身子一輕,好像被